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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安祖緹 -【保鏢不稱職之二】嬌悍娘子好窩心 [打印本頁]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05 PM     標題: 安祖緹 -【保鏢不稱職之二】嬌悍娘子好窩心

本帖最後由 pigbaby0426 於 2015-10-18 08:26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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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厚!堂堂知縣大人去當賊已經很讓人吐血了
居然還高薪聘請保鏢護衛來「防身」?!
最最誇張的是,古家堡最武功高強的保鏢
竟然是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為了享受美人兒的「貼身保護」
他讓她扮成來尋夫的親親娘子
沒想到兩個人演著演著
就不知不覺的給他假戲真作起來……
真不知道這男人是給她下了什麼迷藥
害她這個「保鏢」變成整天黏著相公的小娘子
連相公上花樓也硬是要跟去
結果反被貪官看上,害得相公官位都不保……

【出版日期】2010-06-04
【出版社名稱】禾馬
【書系及編號】紅櫻桃RC0655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11 PM

序 安祖緹

話說「學將眼淚藏」這個系列出版之後,小緹仔就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那就是……

小緹仔完全沒辦法由書名聯想起故事內容跟角色!(淚)

所以說,書名很重要……(這不是在說廢話嗎?)真的很重要!

雖然小緹仔認為「學將眼淚藏」系列的書名,是有按照內容特色來取的,但還是無法聯想是怎樣,所以,以後小緹仔還是認命地取那種可以一目瞭然的書名好了,就像「保鏢不稱職」一樣,看書名就知道主角是誰,連個性都知道了,多方便啊!(遠目)

《嬌悍娘子好窩心》的女主角就是咱們管家二姐啦!一看書名就曉得管二姐又嬌又悍,卻又是個窩心的溫柔姑娘,她的口頭禪是「我的武功高強」--瞧,我記得多清楚,而且沒有翻出稿子就寫得出來呢!

男主角是個理想高遠的貧窮縣太爺(這好像也可以當書名哦?),雖然管二姐又嬌又悍,但男主角就是有法子將她克得死死的,任憑她武功再高強也沒有用!(男主角:哈哈哈,叫我第一名啦!作者:這麼老的梗也在用……)

本來在「學將眼淚藏」系列結束時,要來辦活動的,結果作者不小心忘記了,於是決定「保鏢不稱職」系列的第一本補辦,結果還是忘記了!(這女人從以前就在序文裡說了很多次自己有多健忘)

這一次小緹仔總算記起來了,哈哈哈……

來吧!延遲了兩個月的活動這就來了!

請問:在「學將眼淚藏」系列中,每一本的男女主角各叫何名?

一共有六本,所以有六對哦!請將答案email至juti--an@umail.hinet.net,小緹仔將抽出三位幸運讀友,各送「學將眼淚藏」答名書書一套,另再抽出五位讀友,可任選小緹仔名書書一本。

活動截止時間為九十九年七月十五日,中獎名單將公佈於禾馬官網,請大家告訴大家,踴躍來參加^o^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12 PM

楔子

「杜婆婆!杜婆婆!救人呀!」

急切的敲門聲像閻王的催命符,聽得屋內的老人家心惶惶,忙拄著枴杖,以最大的努力快步走到門口,用力將木門拉開。

門口站著一名中年男子,年約四十,蓄著鬍子,頭髮略亂,十分眼生。

「怎麼,發生啥事啦?門怎敲得這麼急?」杜婆婆問。

「妳孫子打傷人啦!」男子急道。

「啥?」杜婆婆聞言大驚失色,細弱身子晃了下,「打傷人?怎麼會?」

男子穩住杜婆婆搖搖欲墜的身子,口氣仍是著急,「對方要把人扭送官府,除非拿出醫藥賠償金來,才肯放人!」

「我……我……我去看看!」杜婆婆著急得滿眼淚。

「杜婆婆,妳腿不方便,等妳人到,他早就被扭送官府了,妳先把錢給我,我過去安撫安撫,後續的事後面再說!」

「好……好……那要多少錢?」顫抖的老手在腰間摸錢袋。

「五十兩銀。」

「五十兩?」杜婆婆怔愣,摸錢袋的手頓止。「這麼多?」

「這跟送官府入大牢比起來,五十兩算小錢了!」男子大掌攤出,「得快呀,不然送官府就沒得商量了!」

「五十兩……五十兩……」杜婆婆想她畢生積蓄也不過五十兩銀,但為了孫子的將來,就算得賠上百兩,她也會想方設法籌來。「你等等,我去拿!」

「要快啊!」男子對著回屋拿錢的杜婆婆背影高喊,嘴角隱約揚著奸詐的微笑。

過了好一會,杜婆婆拿著一包沉甸甸的錢袋回來。

「這是五十兩銀!」杜婆婆將錢放上男子的手。「務必請對方高抬貴手,我只有一個孫子,杜家唯一的後代啊!」

「妳放心,我一定會把他救回來的!」男子篤定地點頭,轉身就走。

「對了,你是哪戶人家的孩子……走這麼快?」杜婆婆揉揉眼,確定那男人在轉瞬間就不見蹤影了。「可能對方真的不等人吧!」

佈滿皺紋的雙手合十,殷殷向老天爺祈禱,「老天爺啊,我杜家就剩這麼一個後代,可千萬要能順利把事情解決啊!」

「奶奶!」尚處於變聲期、如鴨子般的啞嗓在杜婆婆耳旁響起,「妳怎麼了?為何在哭?」

一看到孫子沒事般地出現,杜婆婆心中大喜,既是寬慰,又是憤怒。

「你這死孩子!」生氣的手杖敲往少年的腿,「竟然打傷人!我平常是怎麼教你的?怎麼可以做出傷天害理的事?」

「奶奶,妳在說什麼呀?」少年狼狽閃躲,「什麼打傷人,我才沒有打傷人!」

「還說!我都知道了!剛剛有人來通報說你打傷人,若不賠錢就要扭送官府!」

少年抓住杜婆婆的手杖,「我剛剛跟李家的二愣子在城外鬥蟋蟀,怎麼會去打傷人?不信妳問二愣子!」少年指指身邊跟他一般高的少年。

「是啊,杜奶奶,剛剛我們真的在玩鬥蟋蟀,沒去找人打架啊!」至少今天沒有!

「真的沒有?」杜婆婆一愣。

「說我打傷人的是誰呀?」少年不悅地蹙眉。

要讓他知道是誰造謠生事,他非衝去打斷對方的腿不可。

「是……是……我也不清楚。」杜婆婆慌了。

「不清楚?」少年訝愣,「那錢……妳應該沒給人吧?」

「我給了!」杜婆婆號咷大哭,「我給了五十兩,所有的積蓄都給了!」

「什麼?」少年與二愣子臉色大變,「奶奶,妳怎麼會這麼糊塗,把錢給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還栽贓他打傷人!

「我怎麼會知道?我一想到你要被扭送官府入獄服刑,我就慌了!他說只要付五十兩賠錢了事,對方就會和解啊……」

想到五十兩銀就這樣被白白騙走,杜婆婆流下更多不甘心的淚水。

「我去把五十兩銀追回來!」少年氣呼呼地說:「那個人長什麼樣?」

「他個子一般高。」杜婆婆憑著記憶比了比高度,不太確定地說:「留鬍子,大概四十歲,好像穿著土灰色的衣服。」

「二愣子!」少年用力一扯二愣子的手,「陪我去抓人!」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13 PM

第一章

「混賬!該死!」

知興縣捕頭、別號「二愣子」的李准兵走入縣衙後方的內宅院,也就是縣太爺居所,滿臉憤怒,一進屋,抓了桌上空杯,倒了茶,就咕嚕咕嚕一口氣飲盡。

縣令杜夷方聽聞前廳有聲,左手拉簾,踱了進來。「怎麼了?瞧你咒罵的!」

「就那個賊!」口乾得喉嚨發緊的李准兵再喝了口茶才續道:「剛才我差點抓到他了,偏偏又一個不小心讓他給逃了。」

「是嗎?」杜夷方坐上一旁的太師椅,右手有些不自然地彎放膝蓋,「我聽說那個賊是義賊,專挑抓不到證據、難以懲處的惡人下手。」

「那又如何?」李准兵不以為然地道:「賊就是賊,管他偷的是窮人還是富貴人家,是惡人還是好人,只要是賊人都該抓進官府,賞他數十大板,然後吃牢飯!」

「也是。」杜夷方垂首輕拍大腿上不存在的灰塵。

「不過我這回傷到他了!」李准兵面露得意,「只要注意右手有傷的人,就有可能將那惡賊歸拿入案!」

星眸微閃了下,「那還真是恭喜你了!」

李准兵斜睨既是知興縣縣令、同時又是青梅竹馬好友的杜夷方,「我知道你並不想抓那個賊,畢竟他偷的都是詐騙盜匪的財物,而且我聽說,他把偷來的錢都還給那些被騙的無辜人們。」

「嗯!」杜夷方淡應一聲。

「但是這個社會是講求證據的!」李准兵憤然道:「我們找不到他們就是詐騙盜匪的證據,又有什麼辦法!」

對於這一點,他也是很氣啊!

「而且我聽說知府那也頻頻對你施加壓力,要你趕快擒到那個賊,所以我當然要更努力地抓賊啊!」

「嗯!」杜夷方響應的表情仍是淡然,只有微抽的眼角讓人感覺到了他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既然綽號是「二愣子」、就表示心思一點也不細膩的李准兵,自顧自地說下去,「雖然說,我也很欣賞那個賊人竊了詐騙盜匪的金錢還給無辜受騙者的做法,但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是賊就得捉。」

「我懂。」可以不必說下去了!

「也只能怪那詐騙盜匪行事太縝密,竟然一點線索也不留。」李准兵十分喪氣地搖搖頭。

「你說的我都知道。」杜夷方低歎了口氣,將右手藏於身側,「夜很深了,准兵。」

「哦!」李准兵這才發現早就是二更天了。「我耽誤到你休息了?」

「嗯!」杜夷方點頭。

「好吧,那我回去了!」

一直到李准兵的腳步消失在屋外,杜夷方這才大大鬆了口氣,將右手抬至眼前。

袖子早就濕了一片,還好他聽到李准兵重重的腳步聲時,迅速挑了件暗紅色的外衣,才沒讓李准兵識破他右手受傷一事。

他曉得李准兵對於抓不到詐騙盜匪的犯罪證據,受到縣裡居民諸多指責而惱火,所以更努力地要抓偷竊詐騙盜匪金錢的賊,來證明他並非辦事不力。

詐騙盜匪的保全越來越嚴密,加上又有李准兵帶領的補快們勤力追拿,腹背受敵的他能全身而退,且僅傷了右手,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由於曾在詐騙盜匪的屋內搜尋過多次,卻找不到對方犯罪的證據,於是他改變作法,偷回縣民被詐騙的金錢,暗中送回受害者,屢屢讓詐騙盜匪氣得跳腳。

他恨透詐騙盜匪,若不是他們,他奶奶不會在被騙走畢生積蓄時,因自責而懸樑自盡,讓他在一夕之間成了孤兒。

他因此努力讀書,在二十四歲那年考中進士,當上家鄉縣令,也是為了杜絕犯罪!

但他萬萬沒想到,官府做事,其實綁手綁腳,受限太多,他不忍看到鄉里受害者越來越多,於是晚上穿了夜行衣,當了義賊。

然而依眼前的時勢,是聰明人,就該就此罷手,否則他不只會丟官,還會因此受到刑責。

但他不甘就此罷手!他怎麼忍心見到其他家庭重蹈他的覆轍?

他非想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不可!

「我要向貴堡聘請一位保鏢。」

古家堡的花廳內,一位身高頎長、五官端正、氣質優雅的男子端坐,那怡然自得的神態,好像古家堡是他家後花園,閒來無事就可隨意逛逛。

古家堡堡主古斷鴻對於上門來的生意從不推卻,不管對方是山林野賊還是達官貴人,只要付得起錢,就算作奸犯科,那也無所謂。

他們從事保鏢租賃生意,一年一簽,年費白銀千兩起跳,視保鏢僱用環境與危險程度來決定實際租金金額,並且每月固定給租賃保鏢百兩生活費與負擔食宿,只要對費用無異議,白紙黑字當場生效。

杜夷方聽聞有這麼一個神秘組織,也聽說古家堡的保鏢不只個個武功高強,而且嘴巴極為牢靠,絕不過問私事,對於急於想找名武功高強的強者與他共同搭擋擔任義賊角色的他而言正適合。

「請問請保鏢的用途為何?」古斷鴻替杜夷方面前的空杯斟滿茶。

「我是知興縣的縣令,需要一位保鏢來擔當我的護衛。」杜夷方對真正的用途有所保留。

「知興縣的治安很差?」古斷鴻問。

杜夷方兩道斜飛濃眉微微挑動了下,「不算太差。」

只是那裡的居民都十分勤儉,家中或多或少都有存款,故成了詐騙盜匪最愛的下手處。

「既然不是太差,縣衙內亦有捕快爺,為何需要保鏢?」古斷鴻微微帶笑的黑眸閃爍著洞燭瞭然的光芒。

這堡主還真是精明!杜夷方心頭有些許不悅。

「我聽說貴堡不會過問私事。」

「那是指保鏢,但我身為堡主,自然要明白知縣大人請保鏢的理由。」

杜夷方沉吟一會,「會將理由告知保鏢?」

「不會,只有我一人知曉。」

「我怎知可否信得過你?」

古斷鴻嘴角揚笑的角度更彎,「若大人無法信任在下的為人,大可離開。」他可是很有個性的!

況且,一個地方知縣年俸不過幾十兩,哪請得起古家堡的保鏢?不成的生意就不用浪費太多時間了。

杜夷方再思考了一會,最後決定告訴古斷鴻他請保鏢的理由。

「我晚上是名樑上君子,最近縣裡的捕快追得緊,故需要保鏢保護。」

聽完理由後,古斷鴻眉頭未皺一下,也未出現任何驚訝的神色,彷彿一個地方縣令卻去當賊、而且還要找個保鏢去保護這個賊,對他而言再平常不過了。

「容我先說明保鏢的費用。」只要他說出金額,這位窮知縣必打退堂鼓。「保鏢的年租金額為一千兩,除此以外,每月需付保鏢百兩生活費,並供應食宿,請問知縣大人是否有疑問?」

聽到年租金額一千兩,以及一年一千二百兩的保鏢生活費如此高額的價錢,杜夷方並未出現任何訝異神色,畢竟他在前往古家堡租賃保鏢之前早有所打聽,連其高價金額也瞭然於心。

「沒有。」他搖頭。

「一年一共是二千二百兩的費用!」古斷鴻怕他未聽清楚,說不定還以為可以分期付款,故再給了他一次總額。

「我曉得。」杜夷方自懷中拿出數張銀票,「這裡一共是一千兩銀,保鏢的生活費用應該是我再拿給他就行了吧?」

「沒錯。」古斷鴻接過銀票,確定是國內最大錢莊所發出的真銀票,「容我再問,知縣大人是如何擁有這筆錢的?」

難不成這位外表看起來溫文爾雅的讀書人,其實是個貪官?

杜夷方淡笑提醒,「我是個賊啊!」

「說得也是。」

古斷鴻並非什麼正義人士,這銀兩打何處來的,他只是有興趣的提問,真說是殺人放火搶來的,他也不會挑動半邊眉毛,照收不誤。

古斷鴻揚手拍了兩下,輕輕的拍手動作,卻充滿了內力,可傳到極遠的地方,也讓坐在他對面的杜夷方胸口感到了一陣緊迫。

這位堡主,內力深厚,武功高強,可見手下保鏢必不遜色,必能協助他一臂之力。

他因此心情寬鬆不少,一直緊繃的五官線條也緩和了些許。

然而,當他看到進廳來的是一名姿色美麗的妙齡女子,而且古斷鴻還介紹這是為他所挑選的保鏢時,堅毅的嘴角乍然抿緊。

「她是名女人。」杜夷方沉色道。

「是。」古斷鴻猶是泰然自若地淺笑,「但她的武功高強,絕對可保護僱主不落於險境。」

「她是女人,對我而言非常不方便!」杜夷方對離他三步遠的女子投以不信任的目光。

這女子一看便知年紀不超過二十,身材頗為纖細,面容清麗,氣質柔雅,眉宇之間暗藏富貴千金才有的傲氣,任誰見了她,都不認為這會是個身懷武功的女子!

這樣的女人,只要是男人都會自然而然湧上保護的慾望,他不相信她會是個適任的保鏢!

聽到杜夷方一直在她是個女人方面大作文章,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更是明顯對她的能力有所質疑,管蒲劍心頭十分不悅。

「哪兒不方便了?」她一個箭步上前,大聲質問,「你怕我偷瞧你換衣服還是洗澡了?我都沒嫌你是個男人對我而言不方便,你倒嫌起我來了!」

她一開口,所有天生形於外的柔雅氣質全數破功。

「蒲劍!」古斷鴻眼色指使,要她少說些話。

「堡主,這人對女人有偏見!」管蒲劍不滿地控訴。

「我是有偏見。」杜夷方大方承認,「我需要保鏢,自然是因為危險性十足,我可不想害一個女人因此而受傷。」

「聽聽他說的!」管蒲劍纖長的手指忿忿指向杜夷方鼻尖,「他說我會受傷?!有沒有搞錯,我可是古家堡的保鏢,曾保護過三名僱主,是姊妹裡頭武功最強的一個,他竟然質疑我的能力?!」管蒲劍氣炸了。

不知是否因為名字有個「劍」字,管蒲劍天生對於使劍有著天賦,她是管家四姊妹中,外形最為典雅娟秀、卻是功夫最好的一個。

「請幫我換一個男性保鏢。」杜夷方不理會她的咆哮,專注對著古斷鴻提出他的要求。

他竟無視她的存在?管蒲劍氣得跳腳。

「看不起我?」她直接抽出腰間的長劍,朝杜夷方丟了過去,「那咱們來比畫兩下,若我輸了,就讓魏師兄擔任你的保鏢!」

魏崔空是古家堡的保鏢之一,他的「賣身」期限早滿,隻身一人的他仍待在古家堡,平日負責帶領師弟妹練功,當師弟妹出外接任務時,他就暗中關注工作情形,事先察覺危機,以確保任務圓滿達成。

因此,他是不接任務的。

「蒲劍,老三是不接任務的!」古斷鴻提醒。

「我若輸了就讓他接!」氣頭上的管蒲劍才不管堡中的規定。

「話並不是妳說了算!」古斷鴻對於個性較為驕縱的管蒲劍也有些莫可奈何。

管蒲劍才不管古斷鴻又說了啥,把他當隱形人,挑釁地朝杜夷方招手,「出招吧!」

「我不跟女人比武。」杜夷方丟下手上的長劍。

「因為你看不起女人嘛!」管蒲劍可沒有不對赤手空拳的人動手的觀念,高舉長劍,大喝一聲,便朝杜夷方砍了過去。

毫無心裡準備她會突然出手的杜夷方有些狼狽地閃過,過於輕敵的他,才一個轉身,劍芒就已到眼前,他心中一驚,膝蓋彎曲,閃得雖快,但束髮已被砍斷,烏絲披落肩頭。

「今日,我就讓你成為一個大光頭!」

長劍攻勢凌厲,杜夷方不得不撿起地上的利劍,硬生生迎擊,「鏘」地一聲,火花迸現。

「肚子!」管蒲劍抬起膝蓋,撞上他的小腹。

「該死!」杜夷方狼狽退後。

「跟我道歉,我就放過你!」管蒲劍再次進逼。

「蒲劍,夠了!」古斷鴻大喝。

「快道歉!」管蒲劍揮舞長劍急追上前,氣勢凌人,「不道歉,我砍了你的小命!」

「蒲劍!」古斷鴻見狀,不得不出手奪下管蒲劍手中的長劍。

「幹嘛幫他?」管蒲劍氣得跺腳,「他不信任我,我就讓他瞧瞧我的功夫如何!一個連女人都打不過的男人,憑什麼說我不值得信任?」

「知縣大人,失禮了。」古斷鴻拿走杜夷方手上的劍,說話的口氣可是聽不出半點歉意。

他要真覺得失禮,早就出手相助了,不會等他們打了一陣,杜夷方吃了虧才動手。

古家堡訓練出來的保鏢,豈容質疑?

杜夷方一抹額頭,滿手汗。

他心知肚明若不是古斷鴻出手,這潑辣的女子真有可能取了他的性命!

「若是知縣大人對古家堡的保鏢能力有所質疑,可另尋高手。」古斷鴻將銀票遞還給杜夷方。

杜夷方瞪著銀票,心緒複雜。

他需要一個保鏢幫助已是刻不容緩,雖然眼前的女子武功高強得令他咋舌,不只勝過他,更贏過衙裡任何一個捕快,但她是個女人啊!把一個女人帶在身邊,要用什麼理由去撫平悠悠眾口?

於是,杜夷方心中有了主意。

「好,我聘請妳,但妳必須以我的妻子身份出現。」

「好……」管蒲劍一愣,「啥?妻子?!」

這天下午,知興縣縣衙大門口出現一位提著包袱、衣著樸素、風塵僕僕的美麗女子。

她大聲地敲著縣衙大門,引來其他民眾圍觀,正當眾人以為這是位擊鼓伸冤的可憐女子時,她卻嚇掉眾人下巴地對前來開門的門房道:「我是知縣大人的結髮妻。」

知縣大人的結髮妻?眾人面面相覷。

那位清廉高潔、外貌清俊,令許多未出嫁閨女芳心暗許的知縣大人,竟然已有結髮妻?

「我們家大人尚未娶親啊!」門房愕愣,一是為女子的出眾美貌,二是因她的身份。

「他娶了!」討厭作戲的管蒲劍一下子就卸下楚楚可憐的面具,「那年他進京趕考的時候,盤纏用盡,借住我家,應我父親要求,娶了我為妻,允諾一中進士就來接我,我左等右等等不到人,今日知他在知興縣當縣令,故來尋夫,快去給我通報!」不要讓老娘在熾陽底下裝怨婦!

這都是那位知縣大人的「好」主意,為預防她的女子身份產生謠言,乾脆要她以妻子的身份出現,就可堂而皇之與他出雙入對,不為他人所懷疑。

「但你別忘了,咱們的約是一年一簽。」她提醒他,「等約滿我就會離開,到時你怎麼解釋?」總不可能簽約簽一輩子吧!

沒想到那位知縣大人臉上竟毫無困擾,理所當然地道:「妳的個性如此凶悍,到時休了妳便可!」

這個男人真是懂得如何惹她生氣啊!

要她當個悍婦,那還不簡單?在這一年期間,她一定會整得他死去活來!

過了好一會,收到通報的杜夷方快步走來。

「夫人?」驚訝表情十足。

還真的是知縣大人的結髮妻!圍觀在門口的民眾雙眸幾乎暴突。

「夫君……」管蒲劍甩著水袖,衝上階梯。

正當眾人以為會是場令人感動到掉眼淚的夫妻相逢劇目時,未料「知縣夫人」竟然將手上的包袱直接打上杜夷方的胸口,猝不及防的杜夷方悶哼了聲。

「不是說一中了進士就會來接我?接到哪去了?你這死沒良心的!是不是打算將咱倆的婚事當沒這回事?啊?你說啊?死沒良心的!」手上的包袱用力甩向他的胸口,一下又一下。

這女人……這女人是在作戲,還是藉機報復?

也不想想自己深懷武功,內力高強,每一下都像是要把他的五臟六腑打出來似的!

雖然他的武功不如她,但還沒差勁到連個一兩招都應付不了,他忙截下那「殺人兵器」,好聲好氣地道:「為夫的是因公事繁忙,尚未抽得出身過去迎接夫人,夫人別見怪啊!」

「真是公事繁忙?」她瞪他。

「是!」杜夷方點頭,「我可是無一日不想著夫人!」

「真的?」這男人的嘴巴很賤,沒想到說起甜言蜜語倒還挺動聽的。

「夫人快進屋,別讓日陽烤傷了。」杜夷方手攬上她的腰。

一感覺到大手扣上腰間,管蒲劍下意識就要掰斷他的手指頭。

「夫人!」杜夷方連忙高聲提醒她的身份。

管蒲劍咬牙忍住衝動。「不用攬我的腰吧?」她低聲咬耳朵。

「民眾在看。」

「幹啥扮恩愛?」沒說要做到這一步吧!

「我的體貼,妳的凶悍,這樣才能顯示出到時我休了妳多理所當然!」

管蒲劍微瞇美眸,「你還真是為了自個的好名聲無所不用其極啊!」

「那是當然。」他淺笑,「我可是個人人稱讚的父母官。」

「明明是個……」

「賊」字還未出口,小嘴就被大掌所摀住。

「夫人,妳是不是忘了本分啊?」

她還真是氣到忘了!想到這個男人如此的虛偽,就讓她心頭有氣!

原本,僱主請保鏢的理由不需要特別讓保鏢知道,這也可以讓保鏢在執行任務時,不會因為本身價值觀影響了工作,但是僱主仍可視情況決定是否要告知保鏢;而杜夷方為了將來行事方便,便選擇坦然告知。

其實,若是他突然要她穿黑衣,跟著他潛入民居,偷竊財物,已被簽約的管蒲劍就算心中有再多疑惑,也不能發問──這是古家堡的規定,畢竟古家堡從不挑客人,他們只挑錢!

古家堡從來就不是什麼正義之士,只要有錢就請得動古家堡的保鏢,這是一個沒有善惡分際的地方。

所以他選擇坦白,讓管蒲劍心中有些小小驚訝,但也看他更不齒!

堂堂一個縣令,竟去當賊,而且還在民眾面前扮清廉、裝高潔,真是噁心得讓她想吐!

聘請保鏢的費用必定也是竊來的吧?

知興縣的人民真是倒霉透了,竟有個賊人父母官!

「我當然記得。她咬牙切齒,「我一定會完美地完成我的任務!」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14 PM

本帖最後由 pigbaby0426 於 2015-10-18 08:15 PM 編輯

第二章

「什麼?大人已娶親?」

偷閒在茶樓內大快朵頤的總捕頭李准兵聽聞隔桌民眾熱絡的八卦,驚愕地差點被哽在喉嚨間的肉包子噎死。

那小子……虧他們青梅竹馬二十幾年,竟然連娶妻都不告知一聲,將他蒙在鼓裡,真有把他當兄弟嗎?

認為堅貞的兄弟情義遭受背叛的他悲憤莫名,丟了銅錢,抓起配劍,就往衙門沖。

他快步穿過衙門、儀門,進入大堂,繞過暖閣屏風,跨入縣署內院的宅門,踏過二堂院,直接進入知縣大人居住的內宅院,一如往常,都不先通報的!

「大人,我聽說你娶親了?」李准兵氣急敗壞地對著正在處理案件的杜夷方大吼:「你竟然未曾告知我一聲,還當我是兄弟嗎?」

吼完,他才發現杜夷方身邊立著一名女人,面貌清麗秀美、氣質溫婉典雅,一時之間,他竟不小心看呆了。

如此國色天香,他在知興縣不曾見過,難不成是仙女下凡,委身他的好兄弟?

怎麼好兄弟有如此艷福,娶得嬌美姑娘,他就從未有這福氣?

不曉得「大嫂」是否也有同樣貌美的妹妹,可委身嫁給他?

見李准兵瞧得雙眼發直,杜夷方心中泛起不悅,輕咳了一聲。

沒反應?再重咳一聲。

依然還是沒反應,反而是立在他身邊的「夫人」轉過頭來,問他該不是傷風了吧?

「我好得很。」杜夷方乾脆食指一彈,桌上的墨條直飛出去,打中李准兵的眉心,印下一方烏漬,這下總算將他喚醒。

「呃……我……」結巴。

「呃你怎樣?」杜夷方挑眉。

「你……那個……」對了!他想到他是來罵人的。「大人,我聽說你娶親了?你竟然未曾告知我一聲,還當我是兄弟嗎?」李准兵將剛才的怒吼完完整整、一字不差地再說了一遍。

「這事是我不小心忘了……」旁邊的夫人「適時」丟來惱怒的一眼,杜夷方立刻改口,「忘了跟你提起。」

他站起身來,牽起管蒲劍,走到李准兵面前,「准兵,這是我當年進京趕考時因缺盤纏寄住的民戶女兒,當時老丈人見我年輕有為,故將蒲劍許給了我。」

「大人,日安。」管蒲劍微彎膝蓋。

「這麼好……」近看,「大嫂」更是明艷動人。「早知道當年我也跟你進京趕考。」說不定還可以分個妹妹!

「何必浪費錢?憑你怎麼考得上!」一向直言的管蒲劍只稍打量一會,就知這大塊頭呆頭呆腦,不是個讀書料。

尤其他看她看到兩眼發愣,口水都快滴下來的發癡樣,讓她心中氣惱,說話更是不留情了。

「什麼?」管蒲劍的毒言讓李准兵恍如從夢中清醒。

「夫人,口下留情。」杜夷方低聲道。

就算是事實,也沒必要說出來。

「我……我的確不是讀書的料。」個人的弱項被直言提出,李准兵一張大臉暗紅,「但我武藝高強,所以年紀輕輕就當上總捕頭的職位!」

「武藝高強?」一聽到關鍵詞,管蒲劍雙眸湛亮,「那你要不要跟我比畫……」

「夫人!」杜夷方高聲打斷她。

這女人是怎麼回事,這麼愛跟人比武,就怕輸人一截嗎?

憶及自己的身份,管蒲劍扁了下嘴,乖乖閉上嘴巴。

「大嫂剛是想說什麼?」

「沒什麼,」杜夷方抽了下嘴角,算是回以微笑,「見過大嫂了,可以回去忙你的事了吧?」

「但是……」他還想多看美麗的大嫂幾眼啊!

「准兵!」杜夷方輕咳了聲,表明立場地抓起管蒲劍的柔荑,與她十指交握,看來佔有性十足,好像他人休想染指,就算只是腦中意淫也別妄想!

大手一插入她的五指間,管蒲劍反射性地直接閃開,杜夷方乾脆一手抓住她的上臂,強硬牽起她的手,再低聲恫嚇。

聽到「夫人」兩字,管蒲劍才想起她現在是他的「愛妻」,這才不甘不願地讓他的掌心貼上她。

總算制服身邊刁蠻夫人的杜夷方,對雙目仍直勾勾盯著管蒲劍不放,完全未發現兩人適才攻防的李准兵揚聲喊道:「陳家兄弟打傷人一事調查清楚了嗎?許家女兒猝死一事查出原因了嗎?吳家錢莊遭竊一事抓出竊賊了沒?范員外小兒遭綁架一事,有線索了嗎?」

「這……」

「你哪一樣辦好了?」杜夷方咄咄逼人。

「我現在就去辦!」李准兵飛也似地跑走了。

「真是傻大個!」見他倉皇跑走,管蒲劍忍不住笑了。

「他是愣了點,人倒是善良。」杜夷方回道。

「可我討厭他看我的眼神。」

「那是因為他沒見過比妳更美的姑娘!」

管蒲劍微愣,莫名地雙頰一陣燥熱。

「那……那你見過嗎?」她管不了自個嘴巴地問。

「我也沒見過。」

他雙眸直直端凝著她,誠摯的語氣顯見他所言非假,管蒲劍被瞧得連身子都覺得熱氣上湧,頓時感到有些無措。

「好了、好了,人都走了,可以鬆開了吧?」管蒲劍迴避著他的視線,低頭瞪著被握的手。

「不行!」

「你休想吃我豆腐!」管蒲劍抬手想甩開。

杜夷方用力一扯,制止她的動作,「妳似乎太常忘了自己的身份。」

「那又如何?只是作戲而已啊!」

「妳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也都是這麼為所欲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嗎?」

「當然不是!我可是很稱職的保鏢!」管蒲劍驕傲地挺起胸膛。

「我不信!」杜夷方面露輕蔑的淡笑,「自我們『重逢』之後,妳的表現連差強人意都不算。」

「那是因為我看你不順眼!」管蒲劍坦率直言,「所以不想順你的意。」

「我看……得讓妳多融入妳的角色。」杜夷方抓來一條繩索,纏上交握的兩手。

「你幹啥將咱們綁在一起?」管蒲劍驚嚷。

「我要妳從今日起,與我同進同出,直到妳體認妳現在是名知縣夫人為止!」

「就算你不綁著我,我也會與你同進同出,我是你的保鏢,再怎麼討厭,還是會保護你!」

「妳不只是我的保鏢,還是我的夫人!」杜夷方打了一個結,再打一個結,「但妳似乎老是忘了後者!」

「我沒忘記啊!」所以他手要牽便給牽,腰想攬便給攬,哪兒忘了身份了?這男人八成是找理由整她!

「妳為了尋夫,千里迢迢尋來知興縣,卻與我表現幾如仇人,是要怎麼信服於人?」

他說的是事實,她提不出反駁。

「好,我以後會記得。」她幾乎想歎氣了,「把繩子鬆開。」

與他這樣十指交纏,讓她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也一塊被纏住了。

「除非我確定妳真的記得。」

「別這樣,手綁著怎麼做事?」他的左手纏著她的右手,這樣她啥事都不能做啊!

「當然可以!」杜夷方搬來一張凳子,置於他的椅旁,「妳就跟我坐在一塊,陪我審公文。」

「待會丫鬟進來怎麼辦?」

「這兒是我辦公之處,我沒喊人沒有人敢進來!」

「可是剛才那傻大個就自個衝進來了……」

「他例外。」

他例外?那說不定還有其他的例外!

「為何他例外?」

「他與我自小一塊長大,且他家曾有一段很長的時間給予我莫大的恩惠!」

在奶奶過世那段時間,若不是李家人的照顧、李准兵的安慰打氣,他恐怕早就走偏了去,怎會有當知縣的一天?

「所以你就包容他的任性?」

不想解釋過往的杜夷方不語,低頭審公文。

過去,執行任務時,管蒲劍都是嚴密守在主子旁,隨時預防不測,但這次這個受保護的「主子」,除非他去當「賊」,否則她就是「英雌無用武之地」,既不用繃緊神經,還受到「知縣夫人」的待遇,衙裡個個對她恭敬有禮,比在古家堡還倍受禮遇,說來,這真是個「優差」!

不過想到要陪著主子一塊當「賊」,就又讓她心頭惱火。

明明是個知縣大人,卻當起了樑上君子,該不會是國之將滅的前兆吧?

討人厭的主子,他不是第一個;行旁門左道的主子,他也不是第一個,但她就是看他十分不順眼,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想反駁,每項行為都想否定!

這應該就叫作天生八字犯沖吧?

無所事事的她,索性也跟著閱讀公文。

文書上記載著審案時的筆錄,她瞧著瞧著,忍不住開口,「這位受害者程大娘是說謊的吧?」

杜夷方感興趣地抬頭,「怎麼說?」

「你瞧她說話前言不對後語,多有矛盾,我認為毒死她兒子的不是她媳婦,而是她想毒死媳婦、卻不慎毒死了自己的兒子。」

「我亦做如是想,只是苦於缺乏證據。」他有心想試她一試。

「賣砒霜的藥鋪掌櫃怎麼說?」

「她與程大娘口徑一致。」

「哦?」管蒲劍偏著頭思考,「要不要去問問鄰居,或藥鋪裡頭的丫鬟長工,說不定這兩人交情甚篤。」

她說得含蓄,其實是明擺著指這兩人可能有染。

「好提議。」杜夷方伸手準備搖鈴叫人進來。

「等等!」管蒲劍忙阻止。

「怎麼了?」

「你忘了我們的手纏在一塊嗎?」這讓人見了不成笑柄才怪!

「藏於桌下不就得了?」想解開,門兒都沒有!

可惡!她還以為終於有機會解開這討人厭的繩子,沒想到希望仍是落空!

杜夷方喚來衙役,叮囑調查方向後,繼續審閱下一份案件。

一旁的管蒲劍一有想法就插嘴,最後兩人乾脆每審一份案件就直接討論起來,遇有意見不合就辯個分明,意見一致時,立刻下令吩咐衙役調查,很快地,外頭日頭西落,天色暗了。

「大人、夫人!」門外丫鬟提醒,「該是用晚膳的時候了。」

「這麼晚了?」杜夷方訝異地自仍未審完的公案中抬頭。

「我看你明天再把這個趙小毛抓來公審,賞他幾個大板,應該就會吐實了!」還欲罷不能的管蒲劍盯著公文道。

「該休息了,夫人!」

「但是還有一大迭未審耶!」管蒲劍望著一旁厚厚一大迭的公文,心想這至少還得審上三天。

原來當知縣也不是多輕鬆的優差,雞毛蒜皮小事一堆,就連丟隻雞都要勞師動眾尋找。

「今天的進度算快了,因為有妳幫忙。」他動手解開纏住兩人的繩子,「謝謝妳。」

「不、不客氣……」她是在難為情個什麼勁?她幫他的忙,這聲謝本是應該的啊!

繩子在兩人的手腕烙下紅痕,他握著她的手輕揉,低聲道:「用過晚膳,我帶妳去逛逛。」

「去哪?」他幹嘛這樣溫柔地替她揉手?早知如此就不要綁她嘛!害她又覺得心頭怪怪的……

「丹桂坊那一帶晚上十分熱鬧,妳剛來,該多出去走走好瞭解一下地理環境。」一聽到可以去熱鬧的地方逛逛,管蒲劍的雙眸立刻綻出星光。

「好啊!不過我跟丫鬟去就可以了。」她才不要有他在旁邊,逛起來一點也不盡興!

「妳忘了妳是我保鏢?」他冷眼瞪視,「妳在的地方我自然也在!」

他說反了吧?應該是他在的地方她自然也在才對啊!

「好啦!」對於逛街的極高興趣讓她不想爭辯,「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好好吃哦!」管蒲劍開心地舔著手上的糖葫蘆。

街道上,人們熙來攘往,兩旁攤販林立,各式各樣奇珍異物皆讓她充滿興趣。

「妳沒吃過這玩意?」杜夷方盯著她被糖葫蘆染得紅艷的小嘴與舌尖。

「沒啊!」每一口都好甜。,

「妳平常都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這時,過往民眾一一向他們問好。「知縣大人、知縣夫人。」

「你們好!」管蒲劍開心擺手。「如果沒任務的話,就是待在堡裡練功,有時支持出任務的師兄弟姊妹們;若是出任務時,自然是以主子安全為第一,怎麼可能這麼優閒地逛街?」

「那我聘了妳,可真是妳的幸運!」杜夷方隨手拿起一旁首飾攤上的翠玉簪子,插於管蒲劍發上。

「夫人插這簪子真美,真適合妳!」攤主忙拿起銅鏡,諂媚地稱讚。

「什麼幸運?」管蒲劍白他一眼,嘴角仍因鏡中自己的模樣嬌美而微揚。

「沒有我,哪來這麼多的第一次?」他再拿起耳飾掛上娟秀的耳垂。

「什麼第一次?」他在胡說八道什麼?

「第一次吃糖葫蘆,第一次逛街,第一次看戲班……」

「我早就看過戲班!」因為曾有一任主子是皇親貴族。

「但妳剛才看戲的模樣,興奮得像個小孩。」

「那是……」俏臉暗紅,「那是因為我執行任務的時候,只能專注主子的安危,當然無法分神看戲台。」

「那妳現在不是在執行任務嗎?」這算是兩樣標準?

「這……」她低聲附耳,「你聘請我當保鏢的目的,不就是要我在你當賊的時候保護你?不然你說說,你啥時要去當賊?」

杜夷方淡瞥她一眼,「還沒決定。」

「好吧!你要我執行任務的時候,再通知我一聲。」現在,她要全心全意逛街啦!「這簪子我喜歡,老闆,多少錢?」

「五百文。」老闆五指張開,呵呵地笑不攏嘴。「知縣夫人,算您三百文就好。」!

「這麼好?」這知縣夫人好處還真不少,就連手上的糖葫蘆也是小販直接塞到她手上,分文不取。

「給你。」杜夷方將銅錢放置老闆手上。

「這我可以自己出。」雖然四周吵雜,她還是以防「隔牆有耳」地壓低嗓音,「僱主只要負責食宿即可。」

「妳現在是知縣夫人,焉有讓妳出錢的道理?!」

這樣說似乎也對!總不能讓民眾看到知縣夫人自己付錢吧?

「那我回去再給你錢。」

杜夷方沒響應,牽起她的手行往其他攤位。

「奇怪,我見其他人都不會這樣公然地牽手,為何你非得牽著我的手走?」管蒲劍不解地問。

「只要我不牽妳的手,妳就會忘了自個的身份,總要我高聲提醒!」

「我有記著!」管蒲劍嘟起小嘴。「我現在都記得很清楚。」

「剛才不也想跟我搶著付賬?」杜夷方斜睨著不甘受誤解的小臉。

「那是……習慣!」她沒嫁過人嘛!

「那妳現在就要養成另一種習慣!」

「好好好!」管蒲劍沒好氣地回。

「搶匪啊!搶劫啊!」前方突然有人大喊。

「搶劫?」管蒲劍才要轉頭問杜夷方該怎麼辦時,就見他人已衝出去。管蒲劍見狀,連忙施展輕功追上。

「這由我來就好!」說完,足踏過前方人的肩,將杜夷方給丟在後頭。

「等……」杜夷方才開口,就見管蒲劍追上逃跑中的搶匪,將搶匪一腳踢倒在地,膝蓋壓上後背,反手一個扭轉。

「知縣夫人?」眾人訝然看起來溫婉秀麗的知縣夫人竟有一身好功夫。

杜夷方則與捕快同時到達。

「把人給我捉起來!」李准兵大喊:「先押進大牢。」

「是!」捕快接手擒拿犯人,將搶匪送回縣衙。

「大人!」李准兵望著被群眾圍在中心點、仍是美得令他心醉的管蒲劍,歪著頭道:「你該不會是在進京趕考時,被押進山寨,當上山大王的駙馬爺了吧?」

要不,哪來的姑娘武功這麼高強的?

杜夷方淡瞥他一眼,短短一個眼神,說著他的猜測有多愚蠢!

「謝謝知縣夫人!」財物失而復返的中年女子眼眶噙著慶幸的淚水,不斷點頭道謝。

「不客氣。」管蒲劍拍拍女子的肩。「妳要不要看看東西是否都在?」

女子低頭打開荷包審視,用力點頭。「都在!謝謝夫人!」

「夫人真是厲害,功夫高竿!」民眾豎起大拇指。

「夫人的功夫比捕快還行!」

「就是啊!飛得比捕快們還快呢!」眾人紛紛稱讚。

「大人真是好福氣,娶得一名如此美麗又良善,還擁有一身好功夫的夫人!」

「是啊,以後大人出門都不用擔心,就算遇到危險,也有夫人可保護!」

「這是咱們知興縣之幸啊!」

眾人一呼百諾,熱烈地鼓起掌來,被圍在中央的管蒲劍俏眸眨了眨,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受到眾人擁戴的感覺很好,但她這樣大出風頭是對的嗎?

從來,她行事保鏢工作時都十分低調,畢竟他們有如僱主的影子,處於背後或暗中保護僱主,像她如此高調,應該是古家堡第一個吧?

然而如海浪一波一波湧來的讚美仍讓她有些暈陶陶,面露得意之色望向人群之外的杜夷方,卻看到他面帶些許無奈。

她連忙撥開人群,擠到他身邊。

「你幹嘛這副表情?是不是我做錯了?」她忐忑不安地問。

「妳擒拿搶匪有功,縣衙應該給妳獎勵。」他的語氣中,無可奈何得好明顯。

「我不用獎勵,你先告訴我,我是不是做錯了?」不要她問東、他回西啦!她現在可是緊張死了!

真是糟糕,她如此高調,若是讓前來觀察任務情況的師兄姊們發現,不曉得會不會受到警告?

「妳沒有做錯!」杜夷方婉謝民眾的熱誠,巨掌牽住小手,往來時路走。

「既然沒有做錯……謝謝。」她笑著接下一位民眾遞給她的畫糖,心想他們這對「夫妻」還真是受到愛戴。「那你幹嘛用這麼無奈的眼神看我,用這麼無奈的口氣跟我說話?」

「我怕……」他抿唇。

「怕啥?」講話幹啥欲言又止的,存心吊她胃口啊?

「怕期限一到,無法休掉妳!」他低頭定定鎖住明亮眼瞳。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15 PM

第三章

怕期限一到,無法休掉她?

管蒲劍仔細想想,這的確是個大麻煩!

初時她的剽悍就是要營造悍妻的形象,等保鏢期限一滿,就可以此作為休妻的理由。

但她來知興縣才一天呢!就因抓到搶匪而立了大功,民眾對她讚譽有加,一年後我若休了她,恐怕杜夷方會先受到輿論的功擊。

「我可是個窮知縣,簽不起第二年的約。」杜夷方朝對他倆問好的民眾點點頭。

「你不是竊取了不少金錢?」窮?哪裡窮來著?

杜夷方但笑不語。那些錢是他竊取詐騙盜匪財物時多偷來的黑心錢,況且他可沒打算一輩子當竊賊,若一年的時間還不能擊破詐騙盜匪,他這個廢材縣令真可以引咎辭職了!

管蒲劍發現這男人只要遇到他不想回答的問題,就會保持沉默,讓人抓不出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讓人感覺挺不舒服的!

「好啦!我以後會多方經營悍妻的形象,讓民眾對我厭惡有加!」

「也不用太刻意。」他說,「做妳自己就好!」

「但你會因此找不到一個恰當的理由休掉我如此美麗大方、具有幫夫才能,又廣受民眾愛戴,完美無缺的知縣夫人。」

他笑望著一臉臭屁的她,「我找得到的!」

我找得到的!

杜夷方這句話,不知為何竟讓管蒲劍一肚子火!

這男人初時就對她有偏見,看她不起,現在還斬釘截鐵地表示他絕對可以找到她致命的缺點,理所當然送上休書一張。

什麼跟什麼啊?

「發什麼愣!」大手在她已拆卸下髮髻的後腦勺輕拍了下,「上床睡覺了,夫人!」

「哦!」

管蒲劍跟著杜夷方走向寢居後方的大床,膝蓋才剛放上床板,瞬間如遭電擊般地跳離一步遠。

「我睡那?」她指著床問。

「對。」

「你也睡那?」

「當然!」

「我們共睡一床?」她傻眼。

「不然呢?」他脫掉外衣懸掛於一旁的掛勾,率先爬上床去,盤坐在床中央,等候著她。」

床面寬廣,就算睡上三個大人也沒問題,但重點不在心大不大,而是--

「我跟你非親非故,怎可共睡一床?」

「妳是我的夫人。」

「那是作戲的,難不成連晚上沒人見的時候,也要作戲嗎?」有必要十二個時辰都扮演知縣夫人,不讓她輕鬆一下?

「早上……」

「嗯?」

「丫鬟會打理清水過來協助梳洗,為妳打扮,若她看到我們分床而睡,心裡會怎麼想?」

管蒲劍聞言一愣。

「就算不傳到咱們耳裡,」他比比耳朵,「但下人之間總是盛傳著衙裡的八卦,誰也不曉得這些八卦是否會傳到人民耳中去?」

管蒲劍心中遲疑。他說得有道理,但要跟他共寢而眠,這……這這這……

「我不會動妳半根寒毛的。」

緊抿的芳唇分開,「當真?」

「我可曾對妳做過踰矩的舉動?」他斜睨她。

「牽手算不算?」

「那也是為了做給鄉親們看,當然不算!」

那攬腰也不算,搭肩也不算,摸她的頭髮也不算,抹掉她嘴角的糖漬放入自己口中也不算……想到那一幕,小臉又是一陣熱。

她的嘴角沾上畫糖的碎屑,他也不告訴她,讓她自個擦拭就好,而是突然湊過臉來,過近的距離害得她眼睫不受控制地眨動,胸腔中的小鹿撞跳得好急好急……

「要……要幹啥?」她竟然緊張得說話都結巴了。

他抬起長指,貼上她的臉,抹掉糖漬放進口中後才說:「妳的嘴角沾上畫糖了!」

真……真是氣死人了!

照他的標準,這些都不算,那到底啥才叫作「踰矩」的舉動啊?

「快過來!」他拍床,「等夫妻的默契達成,有些戲就不用做了!」

她當然知道他一整天將她綁在身邊,為的是減低兩人之間的疏離感,不讓鄉親與衙役們納悶他們之間毫無夫妻的親暱感,起了疑心,才這麼做的。

每當她對他的做法有所質疑時,他都是這麼告訴她,丙數頻繁得都可以背得一字不漏了。

「好啦!」她沒好氣地應,爬上床榻,睡在內側。

放下床帳,他拉起薄被為兩人蓋上,在被裡,他又牽起她的手。

「幹啥睡覺也要牽手?」

「要讓妳習慣!」他閉眸。

「我很習慣了!」她撐起上半身,瞪著他的睡顏。

「妳今天有兩次甩掉我的手,有三次拒絕我的靠近,可見妳尚未習慣新的身份!」

幹啥算這麼清楚啊?但管蒲劍已經擠不出氣力跟他爭辯了。

「喂,你何時要去當賊?」頭放回枕上的她問。

「時機未到。」

「什麼時機?」

由於他之前數次自詐騙盜匪手中將錢財竊走,讓詐騙盜匪因此更加強防守,同時捕快們也是嚴陣以待,這讓詐騙盜匪因此不敢掉以輕心,最近都比較安分,沒膽在縣衙嚴密監控之下再找無辜受害者下手。

雖然預料得到將會平靜一陣子,但一直找不到證據將他們法辦,也讓他深感苦惱。

他不動,詐騙盜匪也不動,捕快自然會鬆懈堅視,到時罪犯絕對會再捲土重來。

將被騙走的錢偷回,僅是治標,要治本還是得將罪犯繩之於法。

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呢?

先前他曾找了衙役扮作老人,還刻意露白錢財,來吸引詐騙盜匪的注意,沒料到詐騙盜匪以迷香弄昏了衙役,待衙役醒來時,錢早就被拿走,不只犯案的過程不清楚,就連對方的臉也沒看見,更別說想當場捕獲現行犯了!

詐騙盜匪作案時皆有改變容,欺負老人家老眼昏花,自然看不出真實的臉孔,他們可是費了很大的工夫才鎖定犯人,但查案到此陷入瓶頸,就出於找不到犯案的證據。

他一定要替奶奶報仇,讓詐騙盜匪在知興縣銷聲匿跡!

「不回我……哎唷!」好痛!他幹啥突然五指用力?「喂!醒著就回答我話啊!」

「我記得古家堡的保鏢規定中有一條寫明,保鏢對於僱主的私事一概不過問!」

「是有這麼一條。」她悶應。

「那妳還追問?」

「我……」我是你夫人!

「妳怎樣?」

好險好險,她差點把那句讓人尷尬的話脫口而出!

還夫人咧!又不是真的,若說出口必定笑掉他的大牙。

「是,保鏢不該過問僱主私事!」她背對著他翻過身去,同時報復性地將他的手狠狠扯過去,「我睡了!老闆。」

他的長臂就橫在她的腰際,怎麼看都像是擁她入睡,但在氣頭上的管蒲劍才沒想這麼多,她下定決心以後要客守保鏢守則,絕不過問他半件事!

杜夷方對她的幻稚行暗暗竊笑,身軀轉往與她同方向,胸膛靠上她的後背,另一手置於她的頭頂。

4晚安。」頓了頓,「夫人。」

躺在身側的杜夷方一起身,管蒲劍立刻驚醒。

外頭夜仍深,由更夫的打更聲判定應是二更天。

「你要去哪?」管蒲劍揉揉惺忪睡眼。

正要下床的杜夷方轉身見管蒲劍也已起床,笑了笑,「夫人,該去做賊了!」

管蒲劍愣了下,「你終於要去做賊了?」

話說她到知興縣都快一個月了,這段時間,他非常「安分守己」地做他的縣令,每日晨起升堂問審,下午處理公文,閱覽訟詞,關心地方建設,拜託民間。

而她與他同進同出,以知縣夫人的身份跟在他身側,長時間下來,她日子「安逸」得都快忘了她其實是他的保鏢,這個「偽知縣夫人」位子坐得一點都不臉紅。

這一個月的時間,她親眼看到他的勒政愛民,廉潔高清,實實在在是個優質的地方官,不收賄,不將公共行政費用中飽私囊,讓她對他的觀感大好,沒想到今日終於要去當賊了!

能收的錢不收,卻趁夜黑風高竊取民間財物,顯示這人分明就是貪財,只是表面裝出廉潔形象……

真是虛偽!虛偽透了!

但不管他是偽君子還是真小人,她這個用錢租來的保鏢就是必須保護他當賊時的安全,讓他能順順利利將別人家的財物搬進自個的屋子裡!

真令人不齒!

她眸中的輕蔑,杜夷方看在眼裡,卻不動聲色,只淡道:「第三層衣箱的最深處有兩套黑衣,妳去拿出來吧!」說罷,便翻身下床梳洗。

今日,她終是要盛賊人幫兇了!

想到那些居民對她多有愛戴,一見著她,賣水果的給水果,賣包子的送包子,賣糖的請糖吃,讓她盛情難卻,推也推不掉,總是雙手空空出門,滿載而歸回家;可她卻要昧著良心去幫著貪財父母官偷良善縣民的財物,她的心飽受良心譴責。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幫,但這是她的任務!

她不是知縣夫人,她是他的保鏢啊!

紅唇抿得死緊,寒著一張臉將黑衣拿出,洗過臉,漱了口,將長髮杚起盤在頭頂,換上一身黑衣,僅露出一雙飽含怒氣的眸。

杜夷方悄聲推開居處後門,頂上月色被烏雲半遮,能見度不高,是進入詐騙盜匪根據地搜索證物,將前兩日縣民被騙的錢偷回來的好時機。

在沉靜了兩個月之後,詐騙盜匪終於又開始行動了!

縣東的陳家、何家、吳家財物均被騙,吳家爺爺更因此投井自殺,還好家人救得快,才未枉失一條人命!

奶奶的遭遇絕不能再重現!杜夷方暗暗咬緊牙根。

「走吧!」足點身上揚,管蒲劍見狀,立即跟上。

身為一縣之長,杜夷方自然十分清楚夜晚衙役的巡邏路線,巧妙地避開,與管蒲劍一起來到知興縣西北方,屋舍稀落、有些荒涼之處。

其中,一間擁有小庭院,格局不大,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屋舍,就是杜夷方的目標。

管蒲劍躍上牆瓦,看著這外表不起眼的房屋,心想:杜夷方這人真過分,連一般市井小民的錢都要偷,更何況從房舍判斷屋主所擁有的銀兩必定不多,說不定是耗盡一生的積蓄,但他竟然這麼沒良心地竊取?

若他竊的是大戶人家也就算了,平民百姓的錢也偷,真是沒天良!

這屋子杜夷方已來過多次,就算閉上眼睛,他也知道金庫的方向怎麼走。他帶著管蒲劍一塊飛落庭院,小心翼翼地穿越矮樹叢。

「有人!」耳利的管蒲劍聽到巡邏的腳步聲,立刻將杜夷方拉至暗處,藉由高牆的陰影將兩人完全隱沒。

對他再不齒,她仍是記得自己的保鏢身份,將杜夷方藏在角落,用自個的身子為他做屏障。

她的個子不矮,僅低杜夷方半顆頭,當她將他收在自己的保護之下時,她的身子很自然地貼著他的,柔軟的胸脯頂著他的胸,他的鼻尖隱約聞到她身上傳來的獨特馨香。

那是她天生的香味,不是刻意的熏香,每一個共眠的夜晚,他都是吸聞著她的香氣入睡。

她總是背對著他而睡,故他最熟悉的是她曲線優美的後背,謹守分寸的他僅知她腰肢的纖細,卻沒想到她的胸脯會是如此柔軟豐盈。

他暗吞了口唾沫,那早在第一眼就因她而起的慾望,在這個危險的時刻,突然明顯地在他體內蠢動起來。

巡邏的人接近,管蒲劍與杜夷方貼得更緊,明眸嚴陣以待。

這麼晚了,為何這戶人家還有人出外走動?她不解。

然而當巡邏的人接近,她看到那人身上配有刀劍時,心頭打了個突。

一般尋常人家不會在夜裡派家丁巡邏,更別說身上還配有武器。

水眸不解地上揚,以眼神詢問杜夷方,只見他濃眉輕輕佻動了下,假裝不懂她眸中的疑問。

他該不會是想裝傻吧?

她踮高腳尖,拉下面罩,紅唇貼上他的耳,微動的唇無聲,實則以內力將她的疑問傳進他的腦子裡去。

「這戶人家到底是做啥的?」

不該分心的時候,他還是因她盤旋在他耳旁的熱氣而有了些許分神。

他朝她笑了笑,擺明他沒她深厚內力,可腦中傳音。

管蒲劍想想也對,杜夷方雖然身懷武功,但看在她眼中不過是三腳貓的伎倆,當當樑上君子可以,跑給官府追可以,真跟武林高手對仗起來,沒幾下就被擺平了。

要不,他幹啥花錢租保鏢?!

等回縣衙再問個仔細好了!

家丁巡到屋子的另一端,完全不見蹤影,管蒲劍這才放開被禁錮的杜夷方。

杜夷方曉得家丁每半個時辰巡邏一次,所以他們有足夠的時間!

「接下來往哪走?」管蒲劍依然是使用腦中傳音那招。

杜夷方心想這招還真好用,不用出聲就能讓人知道對方想說什麼,改天定要叫她傳授這妙招讓他學起來!

杜夷方指指房屋西側,管蒲劍點點頭,一馬當先在前,探過情況無危險,方招手要他過去。

有了管蒲劍的幫助,兩人很快就進入屋子的中心內部,也京是金庫之處。

門口,有護衛守著,管蒲劍如幽魂一般,在護衛尚未察覺人的氣息逼近時,昏穴就被點,無聲無息地被管蒲劍放倒在地上。

這一切的發生,只不過是眨了下眼的時間。

杜夷方心想,他花這個錢,真是花對了!

若只有他單身前來,光是要在不驚動屋中人們的情況下解決掉守門護衛,往往就要花上一刻鐘的時間用上調虎離山、突擊等方法,好順利進入金庫。

她朝隱身於走道後頭的壓夷方比了個手勢,兩人連手將護衛壯碩的身軀藏到另外一間空房。

管蒲劍的手觸上金庫門把,發現門是鎖上的。

杜夷方指指自己,自懷中拿出一套開鎖工具。

他蹲在地上,手上的工具在小小的鎖洞中勾弄數下,「卡嚓」一聲,木門應聲而開。

「你連開鎖的技巧都具備了?」管蒲劍驚愣,「你該不會以前就是個鎖匠,順便當起小偷的勾當吧?」

利用職務之便偷錢,十足十無良啊!

守門的已被她弄昏,若有其他護衛接近,管蒲劍必會在第一個時間先察覺,故杜夷方也放膽低聲說話了。「我學過開鎖的技術。」

早在他決定用以牙還牙的方式將詐騙盜匪騙取的錢財偷回來時,他就跟著縣裡的鎖匠學習開鎖技術,太過艱難的鎖他還未具備那功力,但若只是一般的門鎖、大鎖之類的,還算輕而易舉。

兩人閃入屋中,那是一間無窗的房間,空氣十分窒悶。

掩上房門後,杜夷方熟門熟路地走向右側牆壁,在上頭摸索了一陣,左手抵著牆,右手輕敲手背,不一會兒,牆上開了一道小門。

「你專偷這一家?」管蒲劍又問。

他對這屋子的方位十分熟悉,就連暗門都清楚,顯見他絕對不是第一次「到訪」。

「不只。」縣內的詐騙盜匪還有其他兩家,但這家最為囂張狂妄,另外兩家在吃了癟之後,早就停止「營業」。

杜夷方拉開小門,愕然發現裡頭空無一物。

「金庫被移走了。」他沉著臉色道。

「搬到別的地方走了?」

「若是搬走,為何還派人守衛?」杜夷方未理管蒲劍的問題,自言自語,咬唇沉思。「是空城計?還是藏到別處去了?」

「要去查看其他房間嗎?」管蒲劍指向門口。

他也是多次潛入屋子才找出金庫放置的地方,若是空城計,說不定金庫已經換地方藏,或許根本就不在此處。

一切,都得重頭再來!

心頭怒火雄燃,杜夷方強自壓抑。「先去別的房間找找。」

「嗯!」管蒲劍點頭。

照例,她要杜夷方走在她身後,讓她先去探看情況,解決危機,然而她才剛邁步,就突然停下,同時伸手要杜夷方別動。

「怎麼了?」難不成已被發現他們入侵?

管蒲劍原地來回踱步,待確定之後才抬首道:「這塊地板的聲音不太一樣。」

「地板?」杜夷方蹲下,大掌貼上她踏的青石地板。

那地板模起來與其他無異,沒有特別突起或低陷,杜夷方耳貼著地,手指輕敲之後,才確定地板下方的確是空心的。

「我來。」管蒲劍手指嵌入地板的縫隙,用力將厚重的地板整個拿起,下方果然埋藏著杜夷方尋覓的金庫。

她現在是真的為虎作倀了,還幫著找金庫!

金庫上了厚重的鎖,開鎖工具再次上場,然而這次杜夷方冷汗都滴下來了,還是開不了那繁複的鎖。再拖下去,恐怕匪徒巡邏的時間又要到了!

「這鎖已超出我能力範圍。」杜夷方臉色敗壞。

既然他開不了鎖,那他們就可以打道回府,她不需要再為虎作倀,幫他做偷錢的無良工作

端她只是名保鏢,保鏢就是被雇來保護主子安全,他偷不了錢可不關她的事,她這個人可還是有道德良心的啊!

「混賬!」想到被騙鄉親的血汗錢就在裡頭,他卻無能為力,心頭不禁憤恨,他不過是個無能縣令!

找不到詐騙盜匪騙錢的證據,抓不到首腦到案,就連錢都拿不回來!

見他氣恨得牙癢癢,握緊在地的拳頭顫抖,管蒲劍想叫他打道回府的建議到了口邊就卡住了。

小手摸了摸厚重的鎖,衡量這鎖應該是難不倒她,但她真的要做出如此泯滅天良的犯罪行為嗎?

苦著小臉猶豫了下,對他說道:「把你的拳頭借我。」

「要做啥?」

「塞到我嘴巴裡!」

「啊?」

「我能破壞這鎖,但我無法保證不喊出聲來!」

將內力集中於一點破壞力十足地發出時,她習慣跟著大喝一聲,若憋著會讓她得內傷,但出了聲竹會驚動屋內的人們!

杜夷方清楚她的能力,曉得她說得出必做得到。

「我的拳頭很大。」他比了比就知道塞不進去小嘴。

「那你想辦法把我的嘴巴摀住吧!」

「嗯!」大手捂上她的嘴。

管蒲劍以眼神示意,要他捂緊一點,她要動手破壞這難度高的鎖了。

杜夷方點點頭,管蒲劍遂低首,將內力灌注於掌心,大喝一聲,企圖粉碎金屬製成的大鎖。

大鎖在金庫門上彈跳、靜止,未依她所願粉碎,僅出現一道裂痕。

杜夷方望著她,濃眉高挑。

「計算錯誤!」管蒲劍紅著臉低嚷,「再來一次。」

這是她第一次出差錯,就算光線昏暗,他也看得出她的小臉因難為情而漲紅,羞慚的模樣煞是可愛。

他想要她!這慾望早存在他體內。

他想愛她!這願望早在第一眼初見時就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渴望著她!所以無所不用其極,用盡各式各樣的歪理將她纏在身邊。

「再來一次!」她不過是偶爾出一次錯,幹啥用這樣不信任的眼神看她?「這次一定會成功,快把我的嘴捂好!」這次一定成功給他看!

「嗯哼!」杜夷方點點頭。

管蒲劍屏氣凝神,右手微抬。

捂著小嘴的大掌在她正欲將內力集中於掌心的時候移開,扣上她的後腦勺,改以自個的唇代之,封上紅唇。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17 PM

第四章

過度的驚愕,讓管蒲劍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明眸瞠得更大,吃驚地瞪著離她不過咫尺的杜夷方。

還好她尚未凝聚內力,否則必先傷到自己──

當下,第一個閃過腦海的,竟然是慶幸。

「你……你……你在幹啥?」她結巴得非常嚴重,聲音都含糊了。

他終究還是沖了!

抵擋不住情感的驅使,他情不自禁吻了常在他面前浮晃、讓他心猿意馬的紅唇。

大手捧住嫩頰,讓她渾身緊繃,被他撫著的頰面也快變成石頭了。

「如果妳不喜歡,可以推開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低喃,「妳辦得到的!」

他的功夫在她眼中不過是三腳貓,要推開他自是輕而易舉,可她卻只是瞪著那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的清俊臉龐,小手僵硬抵著兩側地地板,眼睜睜見他再次將薄唇貼上她的。

在雙唇相貼之際,她好似……好似看到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笑?

不似適才的蜻蜓點水,這回他吻得可深入了,軟舌直接探入因過度驚訝而微啟的嫩唇,輕嘗她的甜津,點彈著同樣不知所措的嫩舌。

初時的輕柔充滿了試探意味,確定她未將他當成金庫鎖一樣,一掌轟壞,他即大膽而狂肆地奪取她的呼息,將一對又嬌又嫩的唇瓣咬囓、吸吮得紅紅腫腫。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像失了心魂,在他的唇碰上她之前,腦子還殺風景地想著,在這種地方親熱未免太危險;下一個瞬間,她就暈糊糊了,柔軟的身子不住地往後仰,最後整個貼在地板上,水眸也閉上了,任由他索吻個過癮。

她的僱主、「偽」清高縣令、實實在在的竊賊,正在輕薄她,吃她的豆腐--腦中殘存的理智在咆哮,可卻虛弱得完全無法命令雙手抬起,且接將他打成肉醬。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饜足地放開她,拇指戀戀不捨地摩挲微腫的唇,低聲道:「來吧!該辦正事了。」

她迷迷糊糊地眨眨眼,他泰然自若的神情,好像剛剛是她不小心昏過去,作了一場夢似的。

「起來!」他將她扶正,「幫我把鎖毀了!」

「那個……」

她激動的質問才剛溜了個音出口,早在她眉頭一皺就曉得她想發難的他,連忙摀住小嘴。

「輕聲點,別把人引來了。」下巴朝僅裂了道口子的鎖點了點,「快讓我看看妳的能耐有多少。」

心高氣傲的管蒲劍最激不得,完全掌控她弱點的杜夷方這招立即奏效,她惱怒地抬手對準鎖,凝聚內力轟出,金屬製的鎖瞬間裂成數塊。

「成功了!」杜夷方掃掉鎖塊,拉開金庫大門,裡頭果然藏了半箱白銀。

他暗忖:知興縣三戶被詐騙人家損失白銀的二百兩,可金庫內至少有五百兩,可見仍有其他受害者,或許是鄰近縣城,不僅是知興縣的縣民受害。

「你要把這些錢全帶走嗎?」管蒲劍問。

「對!」他自懷中拿出一方布袋,「全部裝進去。」

管蒲劍拿出一錠銀兩,放入布袋中,心想,自此刻起她就是名竊賊了,不單單僅是名保鏢!

「動作快點!」杜夷方催促。

「好啦!」管蒲劍沒好氣地應,加快手上速度。

兩人同心協力,金庫很快就見底,杜夷方還小心翼翼地將金庫門合上,再將地板蓋上,把鎖塊帶走,不留痕跡。

「我們走!」

白銀沉甸甸,杜夷方雖然功夫不如人,力氣卻是奇大無比,他輕鬆地扛起一整袋白銀,指示管蒲劍循原路離開。

回到縣衙時,更夫才剛敲響三更鑼。

管蒲劍在杜夷方的指示之下,推開寢居東側的衣箱,赫見牆上竟有一道暗門。

他將銀兩藏入,再將衣箱歸位,卸下黑衣,穿上平時的衣裳,誰都看不出他才剛當完賊回來。

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這下可以問個仔細了吧?

「你偷那些錢的目的為何?」管蒲劍問著立於圓桌前灌茶的杜夷方。

「保鏢不是不該過問僱主私事?」他自茶杯邊緣盯著面有薄怒的她。

「我現在是知縣夫人!」管蒲劍狠狠拍胸,「進了縣衙,我就是知縣夫人了,僅有你當賊的時候才是你的保鏢!」

所以,她有權利問。

「知縣夫人?」

「對!」他如果敢否認,明天就「休夫」給他看!

「知縣夫人此刻想問的問題,必不只這一條!」

「廢話!」她要開堂審問,一條一條問個清楚明白!

「可為夫累了,夫人要不要上床歇憩?」他走向床榻。

「累什麼累?」她跟著他爬上床。「我沒問完之前不准睡!」

「我就是個賊,賊當然要偷有價財物,這需要問嗎?」

「我當然知道賊專偷有價財物!」她扯住他打算拉被的手,「但我覺得事情絕對不單純!」

「哦?」

「因為我相信……」她咬下下唇,小臉微紅,「相信你不是個貪財之輩,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笑,「夫人是因著什麼樣的自信,這麼有把握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沒有自信,就呁是這麼覺得!」

「那包括我剛才的唐突,妳也認為是有原因的?」

「剛才……」她回想起在密閉的屋中,他吻她的那一幕,臉上紅暈更深,「這我也要問仔細,只是……只是還沒輪到!」

「夫人的問題可真多。」

「快說!」

「要我說哪樣?」

「先……先說你為什麼要唐突我!」她承認,她最想知道的是這點,他當賊的真正原因則被排到後面去了!

「夫人……」他傾近。

「嗯?」她忍不住後退。

「夫人……」他再靠近。

「你要做啥?」該不會……該不會又要來一次了吧?

「夫人……」

他持續逼近,管蒲劍整個背脊都貼在床上了,毫無退路,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臉又再次停留在半吋之前。

「我為什麼要唐突妳……」

「對,為什麼?快說!」

他的唇離她好近,近到一開口,熱息就噴上她的唇、她的鼻尖,害得她只要一呼吸,男人的氣味就充塞胸臆,嬌軀深處因而莫名蠢動起來。

「我也想問問,為何夫人適才不將我推開?」

「我我我……我是因為太突然了,一時……一時之間忘了反應!」可惡,是結巴個什麼勁啊?

「我可以解釋為……」他意味深長地一笑,「夫人心裡是同意我的唐突的嗎?」

「啥?」芳唇張啟欲反駁,杜夷方抓準時機含住嫩唇,舌尖大膽深入檀口,糾纏軟嫩舌尖,瞬間吻走辯駁的激言,也連帶吻走她的理智。

「唔……」吻得深,細細的嚶嚀不時在相貼的唇間溢出,嬌嬌地刺激著發癢的掌心,蠢動的手指扯開裡衣的繞結,拉開衣領,罩上粉兜下渾圓飽滿的酥胸。

雪乳柔肌細膩,盈滿整個掌心的豐腴引燃更多的激情慾火,巨掌因而揉捏得更為放縱,恣意拉扯著嬌弱的乳尖。

愛撫的手在她體內製造出一波接著一波的電流,她恍惚吟哦,覺得自個的身子不知為何越來越不受控制了,就好像被下了迷藥一般。

「夫人……」他在吻得紅腫的唇邊低吟,「妳合該是我的!」

「胡……胡說!誰是你的……」她低嚷著否定。

「那麼,夫人……」細吻沿著粉頰,蜿蜓來到貝殼般的耳朵,當他含入小巧的耳垂時,嬌軀不由自主輕顫了下,在他掌心中滾動的乳尖更為硬實了。「你可以推開我,妳可以的!」

「你……」她重喘了口氣,「你對我下了迷藥……」

所以她才沒有辦法控制自個的身子,一定是因為這樣!

「夫人說這話可真是冤枉我了!」長指解開裡褲的結,但未褪下,直接伸入褲內,撫上雪膩大腿之間的一片柔軟墨毛。「夫人武功如此高強,為夫何來機會下妳迷藥?」

「趁我不備、出其不意……」天!他現在碰的是哪裡?

他竟然用手磨蹭那最羞人之處?!

待藥效退盡,她一定要宰了他,將他大卸八塊,丟去餵狗!

「既然為夫在夫人眼中這麼無恥……」

知道無恥就好,快將她放開!

「那為夫就無恥到底吧!」

他騰出兩指搓入兩片花唇之間的隙縫,以花蒂為中心,來回地揉蹭,激擦出陣陣蝕人快意。

「啊……不……」不曾經歷過的歡愉讓管蒲劍無所適從,粉軀誠實地起了反應,纖腰微微往上弓起,迎合作亂的手。

「夫人的叫聲真可愛!」為了再多聽一些可愛的嬌吟,薄唇同時含入乳尖,吸吮她的敏感。

「啊……」這種既怪異又舒服的感覺是打何處來的?

她感覺到有股不知原由的熱潮正緩緩沁出雙腿之間,她因而驚慌不已,以為是小解了。「等……等等……」

「不會的等!」他已等得太久。

「不……不要再摸那裡了……」天啊!若被他發現她小解,她豈不是丟死人了?

這麼大的人了還無法控制,這笑話傳出去,她還要做人嗎?

「偏要!」

他不只繼續挑捻逐漸腫大而每感的花核,甚至在花徑口畫圓盤旋,欣喜那兒濕意一片,顯見這未經人事的嬌軀已經動情。

他碰到那裡了!她小解一事一定也被他發現了!

「別說出去……」她哀求。「別將……我在床上小解的事說出去……」

她還要做人哪!

聞言,杜夷方忍俊不住,噗唗一聲。

他竟敢笑?!

如果不是因為他在她身上亂摸,她會發生這種丟臉事嗎?

「不准笑!」老天爺,她一定會宰了他,一定!

「小解?」她把動情春蜜當成小解?

「不准說!說了我一定會殺了你!」完了!她在這個男人面前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

「夫人,妳真是可愛極了!」

他這是在嘲諷她嗎?管蒲劍氣得牙癢癢。

「妳這兒小解了呀?」長指輕輕刺了進去。

「你……」知道她小解,手還不離開,這人有毛病嗎?「別再碰了!」她幾乎想求饒。

「妳可以盡情地小解哦!」手掌換了個方向,改以拇指捻揉小核,長指擠入那一片緊窒的空間,來來回回。

「你不要欺負人……唔……」有什麼累積在喉頭亟欲衝出,她忙咬住下唇隱忍。

「我是說真的,妳就盡情地隨著慾望而去吧!」他伸舌舔舐被咬得發白的唇瓣,「別強忍了!」

「唔……」她搖著頭,試圖脫離他的控制。

「妳擋不住的……」

長指戳刺得更深,粗礪的指腹不住摩擦嬌嫩的花壁,更多的花蜜在他每一次退出的時候跟著淌出,她羞慚得恨不得直接撞枕頭自殺,可隨著春蜜越流越多,歡愉也跟著不斷累積。

「不……」她終於再也控制不住喉頭那股激動,嬌啼衝口而出的同時,高潮顫抖了健美的身子。

杜夷方閉上眼,下巴微昂,感受她的小穴急促收縮時裹住長指的那份緊窒鹹。

「夫人,能在妳體內馳騁必定甜美。」所以,他要衝了!

迫不及待褪去那礙事的裡褲,同時脫掉自身的衣裳,高昂的分身微微顫動,盤伏突起的青筋顯現此刻的渴切。

拉開半闔的長腿,他清楚看到雙腿間綻放的嬌花中心,有道蜜汁正汩汩而出,他不慌不忙地上前,以粗碩的頂端迎接那晶瑩,再抵上蠕動的花穴,緩緩推入依然顫動的小穴。

她蹙眉,因為花穴被撐開得疼痛。

「不要!」她喘著氣想抗拒。

杜夷方心知若因心疼而退開,只會陷入無限循環的模式,而且每一次的進入她都得再疼一次--重點是,他己經下定決心要讓她成為真正的知縣夫人!於是他扣住纖腰,咬牙將身份推得更深。

「會痛……放開我……」管蒲劍扭著腰,下腹用力,想將侵犯她的異物推擠出去。

她萬萬沒料到她這一用力,將他的分身吸附得更緊,教他幾乎快控制不住前進的速度了。

「別動……」他使力控制扭動的纖腰,「忍忍……忍一下!放鬆……放鬆就不會那麼疼了……」

「我不要!」她動得更是激烈,「快出來,杜夷方,不然我不客氣了!」

他把她弄得好痛,她不想忍耐,不要忍耐!

管蒲劍大口大口地吸氣,抬起手來正想給他狠狠一擊時,冷不防粗碩貫穿了象徵處子的薄膜,撕裂般的痛楚瞬間腐蝕了她的意識。

他是不是正用什麼武器砍著她的下腹?要不然怎麼會痛成這樣?

「你做了什麼?」她痛得大哭!「杜夷方,你對我做了什麼?」

「別哭!」他心疼地攬著她的頭,吻去紛然滾落的淚水,「妳哭得我心都疼了!」

「你才不會心疼,你把我弄得好痛、好痛!」

粉拳擊打裸胸,疼痛削減了她的力氣,但還是讓他忍不住悶哼了聲。

「乖,對不起,我不會再動了。」

她委屈落淚的模樣讓他彷彿也感同身受她的痛楚,心高氣傲、個性倔強的她可是從來不示弱的,這讓他更感到心疼憐惜,滿腹的慾望也因此被他強鎖。

「你對我下迷藥,還砍我……」這男人壞透了!

「對不起!」他躺在她身側,並將她摟緊,依然昂揚的分身尚挺在她體內,不敢退出,就怕再次弄疼她。

「你很壞!」擊打的粉拳逐漸收勢,哭泣變成嚶嚀。

「我的確壞,不是個君子!」

「你從來就不是個君子,你還是個賊!」

「是,我壞透了!」

真難得他竟然任由她罵,還附和她!

「知興縣的縣民真倒霉,擁有一個盜賊父母官!」

「他們上輩子沒燒好香!」

「我也沒燒好香,才會成為你的保鏢!」她一樣倒霉。

「唉!」他難氣,「我還以為妳有喜歡上我!」

未傾洩完的怒氣,頓時嗆住了她的喉嚨。

「你說什麼?」她紅著小臉低吼:「誰會喜歡上一個賊頭子!」

「如果不是賊頭子,妳就會喜歡了嗎?」他抓她的語病。

「那……那可不一定!」這男人的嘴怎麼總是這麼賤?

「那知縣喜不喜歡?」

「不喜歡!」她第一時間否定。

「可是我看妳當知縣夫人當得挺上手的!」

「那是因為我別無選擇,不這樣怎麼保護你?」

「我只有在當賊的時候才需要妳的保護。」他沉吟一會,「或許妳可以去過妳的日子,在我要當賊的時候妳再出現便可……」

「不行!」管蒲劍未加思索,斷然否決。

「這也不行,那妳想怎樣?」逗她真是有趣!

她就像貓,很容易就被逗生氣,稍微激一下就引起了背,豎直毛,打算跟敵手拚個你死我活。

呃……她怎麼否定得這麼快?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回事,一聽到他有意思將她遣離,一個月之中可能連找上一回的機率都不見得有,就讓她感著著急。

「我是……我是簽約的保鏢,依照規定,必須時時刻刻在你身旁保護,就算你現在不需要也是一樣!」

「是嗎?」

「是!」

「不是因為妳喜歡我的緣故?」

「誰喜歡你來著?」他幹啥三句不離「喜歡」兩字?她明明……明明就沒有喜歡上他!她打死都不會喜歡上他!

「好啦,不喜歡就算了!」隨意的東拉西扯總算讓體內的慾火較為平息,花徑中的壓力也將他頹軟的分身裫出來。「睡吧!忙了一天一夜也累了。」

「嗯!」她想起自個衣衫不整,「我穿個衣服。」

她坐起身來,下身的疼痛仍讓她感到不舒服,她好奇地想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因而低下頭察看,結果大腿內側的斑駁血跡讓她瞠直眼。

「杜夷方!」她用力推差點睡著的他,「你幹的好事!你……你跟我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傷了我?」

傷?

「妳的母親都沒教過妳嗎?」她怎麼會誤解得這麼深?

教什麼?「我娘在我四歲那年,生了小妹後就過世了!」

杜夷方訝異睜眼,原來她打小就喪母,說不定她根本是個孤兒,所以才會明明是個弱女子,卻習了武功,成了保鏢。

明白她的身世,想到她跟他一樣自小就失去親人的照顧與疼愛,對她的憐惜更深了。

「那妳姊姊嫁人了嗎?」

「我家四姊妹都尚未嫁人!」

難怪……杜夷方終於明白為何她對男女之間會一無所知。

「讓我告訴妳是怎麼回事。」他招手要她躺下,低聲附耳,告訴她剛才所經歷過的到底是什麼。

「你是說……」她吃驚得小嘴合不攏。

「妳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知縣夫人了!」

「為……為何你要我做這種事?」

「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她的耳朵到底有沒有打洞啊?「我喜歡妳啊!夫人。」

「啊?」她的心跳停止了!

「自第一眼初見,就愛上妳了!」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19 PM

第六章

美人大嫂提問,身為心儀者自然義不容辭,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不管杜夷方在一旁使了多次眼色,大口一張,滔滔不絕,期間還自動自發倒了數杯茶水潤喉,將原本三語就可道盡的原由,硬是講了一刻鐘。

「這樣說來,那賊是個好人啊!」說這話時,管蒲劍的眸是鎖凝著杜夷方的。

原來這就是他當賊的原因,她完全錯怪他了!

都是李准兵這捕頭辦事不力,找不到詐騙盜匪的詐騙證據,抓不到首腦,只好勞累知縣大人親自出馬,夜裡穿黑依扮起賊來,將被騙走的銀兩竊還給受害的縣民。

她都不曉得,原來她的夫君是如此偉大的人物呢!

他可是個義賊啊!

管蒲劍的愛慕、欽佩眼神太過明顯,杜夷方被瞧後俊顏微紅,雖知李准兵那蠢大個是看不出啥端倪來,還是預防萬一地輕咳了幾聲,要她節制點。

「怎麼連大嫂也說他是好人?」李准兵不悅地拍桌,遲遲抓不到賊的他火氣恁大,「只要竊取財物都是賊,是賊都該關進地牢,賞數十大板!」

「除了我還有誰說他是好人嗎?」

「就……」李准兵不甘願地撇嘴,「鄉親啊!」

管蒲劍點頭表示瞭解。捕快們辦事不力,鄉親們感謝義賊,是想當然耳的事。

一看到管蒲劍竟也認同,李准兵氣得音量更大,「縣民無知,認為他是好人也就算了,就連執法者也認為他是義賊,就大錯特錯了!」

「執法者?」管蒲劍轉頭望向杜夷方。

這算是「包庇」嗎?呵……

「在尚未剷除詐騙盜匪之前,有人先把被騙的銀兩拿回來也不錯啦!」管蒲劍聳聳肩,一起「包庇」。

「哪不錯了?」李准兵怒道:「他是賊啊!賊就是賊!管他是好賊是惡賊,都是犯罪!」

都是那該死的賊,害他在縣民中的威望一落千丈,甚至連他母親都威脅,若他真敢抓拿義賊歸案,就跟他斷絕母子關係!

因此,他立誓非將惡賊擒拿歸案不可!

「好啦!你努力地抓吧!」有她在,想抓到賊,倒不如先想想如化上天庭還比較快!「李捕頭,我惓了,想歇息了!」

小手掩嘴,不甚優雅地打了個呵欠。

「耽誤到大嫂歇息了,真是抱歉、抱歉!」終於注意到夜已深的李准兵抓頭彎腰,連連道歉。

「自個兒把門帶上啊!」麗顏帶笑,細臂輕揮,轉身走向另一端的寢居。

「是是!」李准兵息恛邊後退,「小的這就把門帶上!」

他退出門後,「大嫂請歇邊,祝大嫂今晚有個美夢!」然後關門。

腳步聲尚未走遠,管蒲劍已飛衝過去,將鎖拉上。

「也不看看時辰,擾人清夢!」她啐道:「以後睡前都要把門鎖上!乾脆請鎖匠再來加兩道鎖好了,前後各加一道,就不信他敢踹門硬闖。」

敢踹,老娘一拳送他歸西天!

「娘子,別氣了,咱們上床歇息吧!」忙了一晚,他也有些累了!

「嗯!」管蒲劍一手勾上他的臂彎,忽然想到,「對了!」

「怎了?」

「我剛忽然發現,你現在似乎都稱我為娘子。」

「有什麼不對嗎?」

「可是你以前都叫我夫人!而且語氣中都微帶戲謔,好像在竊笑我的假身份!」

「娘子想太多了!」被發現了?還以為她既遲鈍又粗心的。

「才沒有!」小手用力抓上他的衣領,「我的觀察一向無誤!說!你為何現在改叫我娘子?」

「因為妳現在是我貨真價實的娘子,以前是假的!」他趁被她拉下的勢子,偷親粉嫩小嘴一口,「所以過去才叫妳夫人啊!」

「還有這樣的分別?」還好別人都聽不懂!

「是在我心中的分別!」兩手插入掖下,自腰後將她攬緊。

「你不是說第一次見到我就喜歡上我了?那怎麼還會有分別?」纖指不自覺地在他衣領交接處的胸口上畫圓,語氣帶嬌。

「我的分別來自於妳的分別。」

「你這是在繞口令啊?」

什麼我的分別、妳的分別,是存心來擾亂她的嗎?

「因為妳真正將為夫視為夫君,為夫才敢厚著臉皮稱娘子為娘子啊!」

「厚臉皮啊?」管蒲劍用力一捏他的頰,「還真的挺厚!」

「不厚,就只能像准兵一樣,僅能對著佳人流口水!」

「哈!」想到李准兵的蠢樣,管蒲劍忍不住笑,「他呀,也只能光瞪著眼看而已!」

誰教她已經名花有主了呢?

「就連僅能瞪著眼看,我都不想讓他看!」

曾有數次,李准兵忘了自個的身份,瞧管蒲劍的麗顏瞧得人都呆了,讓杜夷方當下有種衝動要將他的眼珠子挖出來!

要不是李准兵對他情義深重,他的理智還有部分清醒,李准兵現在已經成了瞎子了!

「好酸!」管蒲劍捂鼻,「我聞到醋味!」

「怎麼?若是有女子看為夫看得呆了,娘子都不會吃醋嗎?」

「吃什麼醋啊?」管蒲劍輕哼,自信滿滿地說:「有哪個女子外貌比我出眾,武功勝於我的?我可是一點都不覺得有啥好吃醋的!」

看樣子,他的娘子似乎忘了目前國內對於女子「賢德」的要求,她可是半樣也沒有!

可他卻絲毫不在意。「娘子信得過為夫就好!」

「我是對自己有自信!」

「娘子有自信是好事。」

「當然!」管蒲劍下巴高昂,坐上床榻,拍拍適邊的空位,「相公,過來,陪娘子一塊睡!」

這傢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杜夷方啼笑皆非。

「是,娘子!」

自信滿滿絕不會吃醋的管蒲劍,卻在隔日就打翻了醋罈子!

「你要去百花院?為何?」她瞠眼質問。

百花院是幹啥的,她自然清楚,去那兒不就是喝酒、玩女人?!

「知府大人的邀約,不能不去!」他也很無奈的!

「知府大人不也是當官的,他邀你去勾欄院?」

「他一向好此道。」

管蒲劍嘴角在扭曲,「不能不去嗎?」

「不能!」他僅是名小小縣令,違背知府的「好意」,未來日子會不好過,「娘子放心,我只會喝點小酒,不會叫鴇子。」

「如果知府大人偏要幫你叫呢?」

「我會眼觀鼻、鼻觀心,絕不碰鴇子一根寒毛!」

「知果知府大人偏要叫你碰呢?」

「我僅會碰她衣裳外布,仍是不會碰到她身上的一根寒毛!」

「我才不相信!」去手上抬,桌子與茶水齊齊飛了出去。

「娘子,妳說過妳對自己很有自信,絕不會打翻醋罈子的!」醋罈未翻,桌子倒先翻了!

杜夷方看著自個手上的空茶杯,再看地上已粉碎的休壺,不由得哀歎沒水可喝。

「這不叫打翻醋罈子!」管蒲劍厲聲道:「身為一個父母官,怎麼可以踏入聲色場所?這是不對的、不對的、不對的!」她連說了三次不對,顯見她有多反對!

「娘子,請體諒為夫的身不由己!」知興縣不過是口小小縣,很多經費都要靠知府大人幫忙。

「身不由己?」麗眸發射出冷箭。

「是身不由己。」黑瞳形成圓盾,與之對抗。

兩人對峙了好一會,管蒲劍突然用力拍腿道:「好!」

杜夷方鬆了口氣。

沒料到--「那我跟你一起去!」

穿著男性衣裳,戴上帽子,管蒲劍以侍從的身份跟著杜夷方一塊上了百花院。

男人進了花叢,能不沾染任何粉味回家嗎?當她管蒲劍沒見過世面,啥都不清不楚嗎?

好歹她活了十九個年頭,當過三名高官富賈的保鏢,男人的這些玩意兒,她可是清楚得很!

所以她也要跟著上勾欄院,監視她的丈夫,以免他趁她不注意時亂來。

想碰她之外的女人,門兒都沒有!

進入百花院,芳香的氣息撲鼻而來,濃濃的花香味暗帶春意。

「杜公子呀!」百花院的老鴇搖著圓臀,一扭一扭地走上前來,「好久不見了,最近可好?」

「托妳的福。」杜夷方微笑以對。

「她為何叫你杜公子?」管蒲劍拉過杜雪方的袖子,低聲問道。

知興縣內,還有人不知道失縣大人長相的嗎?

「在這地方,她若大喊『知縣大人』,妳猜這些賓客會怎麼著?」

管蒲劍轉頭望著大廳內個個面帶春色的賓客,明白地點了點頭。

這「知縣大人」一喊下去,怕這些人轉眼就不見蹤影,老鴇怎麼可能跟已經上門的生意過不去呢?

由此可見,杜夷方上妓院絕不是第一次,那位知府大人說不定每次來都找了他一塊作陪!

這些男人都是色胚子!管蒲劍在心中暗怒。

「這位小哥還真俊俏!」老鴇手中的搖扇收起,湊近將管蒲劍打量個仔細,一看清楚她的面容,不由得一怔,「這……這不是……」知縣夫人嗎?

百花院可不准女人進來的!尤其這還是知縣夫人,誰不曉得知縣夫人武功高強,待會會不會翻了百花院啊?

「還請寬容。」杜夷方偷偷在老鴇手上塞了銀兩。

「但是……」她還想做生意啊!

「她只是好奇來看看,不會為難的!」

老鴇面有難色,知縣大人也太寵夫人了吧?連上勾欄院都帶著,教她好生為難啊!

「有啥問題嗎?」管蒲劍瞪著大眼問。

「沒、沒問題!」老鴇不得不承認,這知縣夫人雖貌美如幽蘭,瞪起人來還真有鬼夜叉十分十的味道,恐怖啊!

「帶我上知府大人的廂房。」杜夷方低聲道。

「是,請隨我來!」

老鴇將杜夷方二人帶到知府大人的上等廂房,人尚未走近,就聽到廂房裡頭傳來的淫聲浪語。

「啊哈哈哈……小寶貝啊,妳別跑啊!」

管蒲劍腦海裡立即浮現一個老頭子追著衣衫不整的美艷女人在廂房內打兜轉,俏眸瞪上一旁的杜夷方,暗示他可別跟著來這招。

杜夷方有些無奈地搖頭,左手貼胸、右手指著天,發誓他絕對不敢。

不敢就好!管蒲劍還是重哼了聲,代表警告。

一旁的老鴇看著兩人的「默契交流」,額上冷汗涔涔。

但原待會可別出事,讓她無法收拾才好啊!

「樊老爺,杜公子來了!」

老鴇一推開門,果然看到那被稱為「樊老爺」的知府大人,外衣落至腰際,將一位酥胸半露的嬌美女子抱個滿懷。

管蒲劍用力眨了下眼,心頭冒出「非禮勿視」四個字。

她待會兒會不會看見更露骨的情事啊?

她可是一點都不想看年紀可以當她爺爺的知府大人的裸體呀!

「哎呀!老爺呀,你快放開手,教人看見要笑話啦!」嬌美女子嬌嗔地推掉知府大人樊之勝的手,並幫他拉整好衣裳。

樊之勝不以為忤地任由花娘為他將衣裳拉好,嘴裡同時熱絡地說:「小老弟,快坐下,我幫你叫了艷青、艷紅來陪你啦!」

還敢說不會叫鴇子?管蒲劍的眸幾乎要冒出火來了來!

「咳……「杜夷方以僅有管蒲劍聽得到的音量低聲道:「身不由己,我絕不碰鴇子一根寒毛……」

話還沒說完呢,濃妝艷抹的艷青和艷紅兩個花娘就一左一右拉著杜夷方走了,她們的手抓著他的手腕,胸貼著他的上臂,別說寒毛,身上都貼上去了!

十指用力握成拳,麗眸冒火,就要開打……

「小兄弟,你長得真俊俏啊!」一位花娘快步走上前來,用力抱住管蒲劍,「等等讓姊姊疼疼你!」

從未被女人如此「騷擾」的管蒲劍瞬間僵直了身子,這時,樊之勝也發現她了。

「這是誰?」他摸著下頷,雙眼充滿興起地走近,「真是漂亮,比女人還漂亮!」

「樊老爺,這是我新來的侍從,我帶他來開開眼界的。」

「我看這皮膚嫩的!」肥粗的五指抹上管蒲劍的嫩頰,「八成是處子哦!」他眸中出現饞色。

他出手太快,眾人猝不及防,豆腐硬生生被吃了去。

「臭老……」

杜夷方連忙丟了顆包子過去,堵住管蒲劍只要大罵的嘴。

「樊老爺,不好意思。」杜夷方不著痕跡地擋在管蒲劍前方,「我家侍從剛擔此工作,很多禮節尚不清楚,怕對您無禮,還是讓他……」

「無妨!他美如天仙,無禮我也可以忍耐。」樊之勝大笑,「過來陪我一起坐!」說完,便直接拉起管蒲劍的手。

杜夷方急欲救妻子出「虎口」,不料管蒲劍竟然小手一抬,要他別輕舉妄動。

絕不是因為她突然想起樊之勝官階比杜夷方大,而是她決定用自己的手好好教訓這色老頭。

杜夷方焉不知管蒲劍心中打何主意?丟官是一個疑慮,但他更不能忍受妻子的手讓一個男人牽著走!

用眼睛意淫就讓他冒火了,更何況是肌膚相觸?

「樊老爺……」

「你還要囉唆什麼?」樊之勝狠瞪多話的杜夷方一眼,「我都幫你叫了兩名花娘,去陪她們玩,這小哥給我!

「抱歉!樊老爺,在下……」

「杜公子,就讓我陪著樊老爺吧!你去陪艷紅、艷青一、起、玩!」最後三個字,管蒲劍是咬著牙說的,同時眸中湛透著要他不用擔心、一旁乖乖看著的狡黠光芒。」

他當然知道她不會被白吃豆腐,但他無法忍受!

管蒲劍立刻捂鼻,蹙了眉頭,暗示他別再吃醋了。杜夷方見狀,心頭怒火立起。

好!她不要他管,他就別管!

杜夷方火大地甩袖,坐進艷紅、艷青兩人中間,甚至主動與她們親暱互動,共飲交杯酒。

他竟然……竟然給她「假戲真做」?

管蒲劍才想將桌上的酒杯朝杜夷方的腦門丟去,一旁的肥碩個子就偎了過來。

「小老弟,叫什麼名?」盛滿清透液體的杯子湊到她嘴前。

「管……小管。」

「小管老弟啊!陪老爺我多喝幾杯!」樊之勝完全被管蒲劍的美貌吸引,一旁外貌比不過人的花娘都受冷落了。

「哦……好!」管蒲劍豪邁地一飲而盡。

她從小與同門拚酒拚到大,區區幾杯黃湯,只能潤潤口而已。

「小老弟好酒量!樊之勝熱烈鼓掌。

一旁的花娘立亥殷懃斟酒,幾杯黃酒下肚,早喝得七分醉的樊之勝一雙醉眼迷濛,直盯著管蒲劍瞧。

「除了京城,我還真沒在這種偏僻地方看過你這樣的美人……」

「樊老爺,我是男的。」

「男的嗎?呵呵……」樊之勝臉越靠越近,「男的我也無妨……」

這色胚男女通吃?管蒲劍有種作惡的衝動……惡?她嘴角揚起奸笑。

「樊老爺,您喝多了……」說著,手心貼上樊之勝後背。

「我才沒……」小手運勁,「唔!」穢物湧到喉口。

管蒲劍立刻將一碗滿滿的翡翠鮮魚羹置於樊之勝下頷,當他嘔吐的同時,鮮湯與嘔吐物一塊濺上他的臉。

「糟了,老爺,您的臉都髒了!」一旁的花娘連忙拿出帕子為他擦臉。

「樊老爺,您還好吧?」管蒲劍假情假意地詢問。

「沒事!」樊之勝有些地要花娘端來清水跟毛巾,「洗洗臉就好!」

清理過後,樊之勝又抓著管蒲劍喝酒,一雙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摸來摸去;奇怪的是,不管他摸到哪,她身上都彷彿藏有利針,怎麼摸,掌心都疼。

最後他受不住,狐疑地問:「小老弟,你身上怎麼到處都是刺啊?」

一聽到「身上」、「到處」幾個字眼,杜夷方險此捏碎手中的酒杯。

「沒啊!」管蒲劍裝作一臉無知,「不信請花娘來摸摸看。」

想吃老娘豆腐,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

「我來摸!」她身邊的花娘自動將小手撫上她的大腿,「沒刺啊!」

「這就怪了……」樊之勝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樊老爺是不是喝多了啊?」管蒲劍放在他背上的手暗暗渡了內力,協助他體內的酒精發酵,醉得更快。

「我並……」怎麼眼前的景象越來越矇矓了,「沒有……」

他的頭越來越昏了。「醉……」

「醉」字方出口,他就難勝酒力地往後倒去,揚起的手不經意打中管蒲劍頂上的小賬,一頭烏溜豐盈的長髮如瀑布般直洩而下。

昏厥之前,他想起知興縣新的小道消息--杜知縣的夫人貌美如天仙,連花兒都自歎不如。

「蒲劍!」杜夷方連忙奔過去撿起她的小帽,幫她戴上。

一旁的花娘面面相覷,有些無措。

「樊老爺!」管蒲劍拍拍躺在地上的那張肥臉,「醒醒啊,樊老爺!」

拍了老半天,沒人回應。「真的昏了!」她得意一笑。

「他知道妳是女人了!」杜夷方沉聲道。

「他都昏了,應該不曉得吧?」

「那可不一定!」

「就算知道會怎樣嗎?」不就是女人上妓院罷了!總不會因此丟官吧?

杜夷方臉色沉重,直盯著不知事情嚴重度的管蒲劍。

樊之勝此人好色,只要是看上的女人皆利用權勢無所不用其極地搶奪,就算是已嫁為人妻的民婦也照搶不誤,若是讓他看上管蒲劍,必會利用官威逼迫他將妻子乖乖送出。他現在只能祈禱樊之勝未發現她的身份!

「怎麼?難道真會因此丟官嗎?」看杜夷方一臉沉重,管蒲劍也感到不安。

「那倒是不會!」若僅是丟官,他反而該慶幸。

「不會你何必那麼緊張?」害得她也一陣忐忑。

杜夷方咬了下牙,對一旁的花娘道:「今晚的事不准說出去,若是知府大人醒來,問起我家拙荊之事,還請各位代為掩護。」

「知道了!」說話的是之前熊抱管蒲劍的花娘,「一開始我就幫忙啦!」說著,俏眸眨動秋波。

原來她一開始就被識破身份了?管蒲劍心中氣惱,她還以為她的侍從扮相完美無缺呢!

「感謝。」杜夷方點點頭,「知府大人麻煩各位照應,我與拙荊先行一步。」

「下次再來哦!」花娘熱絡地招手。

管蒲劍回首狠瞪。再來?來個頭啦!杜夷方敢再踏入一步,她必定打斷他的腿!

「哎呀!知縣夫人醋勁真強呢!」花娘們相視媚笑。

「誰說我醋勁強……」

「走了!」杜夷方拉住欲上前辯駁的管蒲劍,轉身就走。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21 PM

第七章

那晚明明篤定絕不碰鴇子一根寒毛,卻還是與她們互動親暱,讓打死不肯承認自己吃醋的管蒲劍醋火熊燃,接連三天都不肯跟杜夷方講話,與他冷戰。

縣衙裡氣氛微妙,誰都看得出這小兩口吵架了!

而杜夷方也因為管蒲劍不理會他,執意用自己的方法教訓樊之勝,也順勢不理睬她,要讓她曉得到底誰才是一家之主?

冷戰的這段時間,他另外花錢請探子去查出詐騙盜匪要撤離知興縣一事是否屬實,並更積極尋找集團首腦,立誓在他們易地行騙之前,繩之以法!

而請探子的錢,自然了是自詐騙盜匪手中偷來的!

下午,杜夷方照例在書房審公文,而管蒲劍因保鏢之職,就算冷戰也得待在他身邊,只是她未親暱地坐在身邊陪著他,而是以護衛之姿,抬著胸、直著背,立於他身後。

背後的壓力在無形中一波波朝他而來,想到這倔強的小娘子,他不禁想搖頭歎息了。

罷了!罷了!誰教他難以忍受這冷窒的氣氛,沒見她對他笑臉盈盈,膩在他懷中撒嬌,晚上無法抱著她入眠,就沉身不對勁呢?

毛筆尖端蘸了蘸硯台上的墨汁,在公文的空白處做下批注。

「還要繼續冷戰下去嗎?」垂首的他頭也不抬。

背後的嬌人兒輕哼了聲,不回答。

「古家堡的規定中,有應允保鏢跟僱主冷戰的嗎?」

「哼!」管蒲劍故意哼得超大聲,顯示她有多不滿。

「妳怎麼這麼會記仇?」空出的一手往後,抓住她微涼的小手。

「別碰我!」她用力甩開,「我還沒原諒你!」

「那妳想怎麼辦?跟我冷戰一輩子嗎?」

「也無不可!」

「唉!」他笑歎,「娘子喝起醋來,桶子都不夠裝呢!」

「什麼?」管蒲劍瞠眼,「誰說我吃醋來著?」

「那不然妳說說,妳在生哪門子氣?」

「我當然是生你不守承諾的氣!」

「不守怎樣的承諾?」

「你說過不會碰鴇子們一根寒毛!」

「我也說過,是身不由己,又不是我主動貼上的!」

「那都一樣!」管蒲劍衝至案桌前,與他面對面,「你不想就能推開,要不你武功學假的?」

「妳不也偎上了知府大人,靠著他喝酒?」

「我是要藉機教訓他!」

「所以也是身不由己?」

「對……不對!」好險好險,差點著了道!

「是對還是不對?」他斜眼睨視。

「是……是……」可惡,他設計她!

「哈!」杜夷方上前一把將她擁住,「好,我道歉!」

「道什麼歉?」還知道要道歉啊?

「讓娘子翻了醋桶的歉!」

「就說我沒……」

「娘子吃醋,我心歡喜!」

「啥?」她有沒有聽錯?

「我說,娘子吃醋,我心歡喜!」久違的小嘴親親,「娘石愛著為夫才會吃醋,我說得對吧?」

「你……」害羞的小臉漲紅,「才不是!」

「真不是?」

「當然不是!」

「可為夫的吃醋是因太愛娘子,難道娘子心未同此理?」

「我……」好討厭,他一說起甜言蜜語來,她根本無法招架!

「娘子不愛為夫?」他一臉落寞地將她推開。

眉眼漾著輕愁的模樣讓她於心不忍,左胸下莫名泛著疼。

「當……當然……愛!」重點的那個字,語氣極輕,幾乎聽不清。

「當然?」他百般委屈地回視著她。

「愛!」管蒲劍深呼吸了口氣,自暴自棄,「人家很愛啦!」

「哈哈……」杜夷方開心大笑,將她摟得更緊,密密麻麻的細吻落在紅通通的可愛小臉上,最後定格在粉嫩嫩的小嘴,深深地長吻。

血氣在熱吻之中奔騰,他稍稍放開眼眸迷濛嫵媚的管蒲劍,低聲問:「入寢室,好嗎?」

「入寢室做啥?」她迷迷糊糊地問。

杜夷方直接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自然是做想做的事!」曖昧的眼掃過嬌軀。

「光天化日耶!」他該不會大白日就想……嫩頰上的紅暈更深。

「我等不到夜晚!」他現下只想深深挺進濕滑堅窒的嬌穴,盡情地馳騁快意。

管蒲劍嬌羞地將臉兒埋入寬厚的胸膛內,算是默許了。

杜夷方得意地敞裂嘴角,正要抱著管蒲劍入寢居時,突然聽聞急切的敲門聲。

「知縣大人!」衙役在門外高喊:「知府大人到。」

「什麼?」杜夷方一怔,連忙放下管蒲劍。

「知府大人來幹啥?」管蒲劍心頭掠過不祥預感。

「不曉得。」杜夷方整理儀容,「妳回寢室待著,別讓他瞧見妳。」

「為何……」腦中靈光一閃,憶起百花院中那一段,「好,我去躲著。」

「請知府大人。」杜夷方吩咐衙役,同時出門迎接。

「最近可好?」樊心勝微笑著踏入內宅院前廳。

「托大人的福,一切平順。」杜夷方拱手相迎。「不知大人突然親身前來,是有何要事?」

「還敢問我有何要事?」樊之勝重拍杜夷方的背,走來太師椅坐下,「我聽說你結親了,此等大事怎沒通知我?」

一聽到他問及親事,杜夷方額際一滴冷汗滴落。

樊之勝必定是為了管蒲劍而來!

「秉大人,那是下官在考中進士之前就成的親。」

「話雖如此,也該讓我見見你媳婦吧?」

「大人,拙荊……」

「我剛進來前問過衙役了,他說你倆都在,怎不見你媳婦蹤影?」他左顧右盼,急著想見花兒也汗顏的大美人。

該死!杜夷方心中暗罵。「拙荊身體微恙,正在屋內休息。」

「微恙?」樊之勝佯裝驚訝地站起,「那我得去探視她。」

正待在門後偷聽的管蒲劍聞言,連忙衝回床榻上躺好。

色老頭!他到底想幹啥?

「拙荊得了風寒,恐怕會傳染給知府大人,不甚妥當。」

「無妨!」樊之勝不耐地擺擺手,懶得再虛情假意,乾脆地擺出蠻橫態度,「我今日就是要見她!」

他要確定杜夷方的妻子跟那日的美麗侍從是否是同一人!

杜夷方暗藏心中的無奈與不悅,帶領樊之勝來到寢居。

「咳咳……」管蒲劍故意咳了兩聲,「是誰啊?」

「娘子,是知府大人來探望妳了。」

「知府大人……」她壓著嗓,虛弱地坐起,抓著被子掩口咳嗽,遮住半張容顏,「非常抱歉,昨日染風寒,無法下床迎接。」

「無妨無妨!」樊之勝搖首走近,一屁股坐上床沿,就近觀察。

雖然只看得到一雙眼睛,但那美麗的雙眸已經讓樊之勝確定心中的答案了!

這人還真是無禮,竟然直接坐上他們的床?

她能不能將他一掌轟出去?

管蒲劍全身用被子包裹得緊緊地,讓樊之勝無可乘之機,雖有扼腕,更毒的詭計卻已浮起。

這名絕色美人,他要定了!

「多休息,早日康復。」他起身,「既然賢媳身子有恙,我就先回去了,明兒個再送些補品過來。」

「謝大人!」他這麼快就離開,讓杜夷方有些訝異,同時大大鬆了口氣。

「別跟我這麼客氣!」精銳的眸斜瞟了他一眼,有些不懷好意的,「你家媳婦也等同是我的家人,多方照顧是應該的!」

他多想將「家人」中的「家」字給捨去啊!

「下官送大人。」杜夷方抬手做出「請」的手勢。

「好好好……」臨行前,樊之勝回首再細細瞧了管蒲劍一眼後,方依依不捨地離開。

五日後,知府送來一張帖子,以知府夫人的名義邀請管蒲劍參加私人酒宴,上頭還註明是家眷的宴會,僅可管蒲劍一人前來參加。

「我要去不去?」管浦劍握著帖子,詢問杜夷方。

杜夷方摸著下巴沉思。

「我是非去不可的吧?」管蒲劍再仔細看著帖子上頭的署名,「既然是知府夫人的邀約,與知府大人無關,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

杜夷方面露擔憂,「我認為還是別去的好!」

「怎麼可能不去?知府夫人的邀約耶!」不要說她不懂事,她最近也慢慢瞭解一個小小父母官的為難了。「你放心,我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想玩我,還得看看有沒有那本事!」

她豪邁地用力一拍胸脯。邀約的既然是知府夫人,她總不可能幫著丈夫,讓他對她動手動腳的吧?

那些花娘碰到杜夷方的手,她就氣得火冒三丈了,料想知府夫人這一宴,應只是單純的賞菊宴。

「還是不妥……」杜夷方搖頭,不安的沉重始終壓在胸口上。

「放心啦!」小手拍上他的背,「我會很小心的,我可是你的保鏢耶!保護僱主是我的責任,保護你的職位也是我的責任,更何況像你這樣清廉高潔,凡事為縣民想的清官不多了,這種稀有動物我更要保護。」

「稀有動物?」又幫他冠了新名號了!

「嗯!」她用力點頭。「所以要小心保護!」

「好吧!妳去吧,記得小心點!」他很無奈地答應。

「放心,我會很小心的!上回那色老頭想吃我豆腐,我不是狠狠整了他一頓?有啥有擔心的!」

若知興縣辦起比武大會來,她必定獨佔熬頭!

杜夷方明白管蒲劍的武功不弱,自保綽綽有餘,但就怕在她太有自信,反而容易著了道,他才會這麼擔心啊!

希望這一去,能平安無事口來才好!

邀約當日,管蒲劍在侍女的巧手打扮之下,更顯風姿綽約,杜夷方見狀,摘下她頭上的花飾、抹淡唇上的胭脂,讓她的美貌別更搶眼,並百般叮嚀之後,才讓她赴宴。

然而,他依然擔心得坐不住,他想偷偷潛去觀察,預防不測。

可外頭天色仍亮,未有黑暗的保護時,他的功夫並未高超到可避開知府中的高手,恐怕弄巧成拙。

這該如何是好?

還是推算一下時間,直接過去將人帶回來?

但這樣的行動又顯得過於無禮,鐵定被樊之勝視為眼中釘!

苦惱啊!

正當他抱著發脹的頭,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一具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誰?」他凜神防備。

「蒲劍呢?她怎麼沒跟在你身邊?」古家堡的監督、管蒲劍的三師兄魏崔空蹙著眉問。

「你是……古家堡的人?」

「是!」魏崔空抱拳一揖,解釋道:「我姓魏,名崔空,是古家堡的監督,不定時來關心師弟妹們執行任務時的狀況。」

「原來如此。」

「蒲劍是你的保鏢,不管任何狀況都應該隨侍在側,今日怎麼不見人?」他事先繞過整個縣衙,確定她當真不在衙中。

獨留僱主,是違反規定,重者會被叫回古家堡,撤換保鏢。

「她受邀去知府參加賞菊宴……」杜夷方將原由大致敘述一遍。

「這聽來,知府大人其心似乎可議。」魏崔空撫頷沉思。

古家堡雖可說是他們的再生父母,但說真格的,他們同樣被視為商品,既然是商品,不只內涵要足,外型更是不差,每一個被堡主撿來的孤兒可都是挑選過的,並不是遇到孤兒就撿。

而管家四姊妹的姿色皆過人,管蒲劍尤其出色,受好色的知府大人覬覦,不是過度操心的推斷。

「我也擔憂此點。」杜夷方歎了口氣,「蒲劍武功雖高,卻也因為太過自信而輕敵,我怕她發生不測。」

「這樣吧,我代你過去看看。」

杜夷方像是看到救星,黑眸湛亮。「那就有勞魏監督了。」

魏崔空既然是古家堡的監督,又是管蒲劍的師兄,武功想必高於她,要潛入知府必是小菜一碟,就如同他進入縣衙恍入無人之境,衙中的捕快、差役都未發現有陌生人到訪。

「等我消息!」

說完,魏崔空縱身一躍,轉眼間就消失在杜夷方的視線內。

知府不愧為一州之長,光是花園就足足有衙裡東花園的五倍大,更別說裡頭找栽種的奇珍異草有多耀人,讓管蒲劍不由得揣測,這知府的年俸到底是多少,怎麼跟巨商富賈的排場有得比?

再瞧瞧身邊知府夫人的衣飾,使用的都是上等綾羅綢緞,頭上的金釵珠鈿比頂上的日陽還要光耀燦爛,比較起來,她這個「知縣夫人」可真是寒酸,丫鬟為她簪的唯一一朵花飾也被杜夷方拿下了,從頭到腳不見半顆珠寶,與一般民婦沒兩樣。

管蒲劍明白他是怕她打扮得太美,知府大人因而對她更是垂涎,可這個賞菊宴還真的僅有她與知府夫人跟兩名小妾一塊飲酒作樂,吟詩賞菊,他真的是杞人憂天了!

「蒲劍,」知府夫人笑顏盈盈,「妳不介意我叫妳蒲劍吧?」

「當然不!」管蒲劍連忙搖頭,「知府夫人怎麼稱呼我都行。」

「既然如此,那妳也稱我一聲蓮香姊姊吧!我閨名蓮香。」

「蓮香姊姊。」管蒲劍從善如流地喊道。

「那也稱我月英姊姊吧!」

「我是夕蘭姊姊!」

兩名小妾也迫不及待地跟著裝熟、裝熱絡。

「月英姊姊、夕蘭姊姊,妹妹敬兩位姊姊一位。」管蒲劍說著,端起酒杯致敬。

酒杯一空,一旁服侍的丫鬟立即殷懃地拿起管蒲劍桌前的金酒壺,替她斟滿。

四張桌子並排成一列,每人的前方都放置著茶點與金酒壺、酒杯,各配置一名丫鬟服侍,與她在縣衙裡時大多的事都得自己動手比較起來,這兒過得真是與古家堡無異的優渥,差只差在若是在古家堡,現在必是勤奮地練功,哪有那個閒情逸致優閒喝酒賞菊呢?

「蒲劍妹妹多喝點,這可是上等好酒,非常稀少,是自西域進貢來的。」

「這麼特別?」難怪她覺得酒香較為奇特,酒量差的,必定未飲先醉。

「這是皇上賞賜給大人的!」符蓮香面帶微笑望著不過飲了三杯酒就已臉泛紅暈的管蒲劍,微瞇的雙眸未見任何笑意,「可不是尋常人家喝得到的!」

「皇上的賞賜,必定是因為知府對朝廷有功?」這西域酒還真是烈,她竟覺得身子有些熱了。

「當然。」符蓮香素手抬起,一旁的丫鬟手心置於下,拉符蓮香站起。「咱們進花園逛逛吧!」

「好。」管浦劍沒符蓮香嬌貴,故謝絕丫鬟的好意,然而她才站起,腦子就一陣暈眩,要不是丫鬟眼捷手快,她早摔跌在地。

「蒲劍妹妹,妳該不會已經醉了吧?」符蓮香的笑顏忽遠忽近。

「我沒醉……」才三杯怎會醉?她酒量一向很好,連杜夷方都比不上她!

「沒醉的話,那就走吧!」

「好!」管蒲劍勉強抓著丫鬟的手站穩。

可人才跨前一步,天地就在她眼前旋轉,虛軟的膝蓋完全撐不住身子。

聽到背後「匡啷」一聲,符蓮香就曉得管蒲劍軟倒在地了,只是她的意志力甚強,可讓人昏睡三天的藥物,她竟還有法醒著?

「知縣夫人醉了。」符蓮香面無表情,銀牙暗咬,「將她送到我的房間歇息。」

昏昏沉沉的腦子完全不管用,四肢更是使不出力來。

這異域的酒怎麼這麼烈?可她看知府的三名妻妾與她同樣飲了三杯酒,卻安然無事呀!

她的酒量難道比她們差了數倍?

她的喉嚨有些乾渴,想喝水,勉為其難抬起手來,用力喊出「水」字時,有人將她扶了起來,一道清泉注入她的喉中。

乾渴的喉得到紓解,她近乎牛飲地將杯中的清水喝乾,待她發現有樣異物跟著清水一塊入喉時,已來不及吐出。

「妳的意志力真是驚人啊,連迷藥都昏不倒妳!」

一聽到那年邁沙啞的混濁聲音,管蒲劍心頭一凜,臉色蒼白。

「還好我還備有『蝕心歡』,既然妳不能乖乖順我擺佈,那就只好讓妳主動要求!」樊之勝得意的笑臉在她面前晃動,讓她噁心得想吐。

她實倚堤太輕忽了!以為同是女人,必不會為難女人,誰知這知府夫人竟配合樊之勝一塊設計她,將她送上他的床!

「無恥……」她用盡氣力才能說得出這兩個字。

「等一下,就不知是誰無恥了!」粗指輕撫小臉,「等等就換成妳主動跟我求歡,脫了衣物,爬上我的身體來!」

「不!我不要……」她死也不要成為他的人!小手緊握住衣襟,憤怒的目光狠狠瞪向那早已迫不及待,動手脫著自身衣物的淫蟲。

夷方、相公……水眸含著淚,殷盼呼喚那離她數十里遠的夫君。

早知道她就該拒絕邀約,這下可好,被下了迷藥又吞了媚藥的她,勢心難逃毒手,失了身的她,要怎麼去面對愛她至深的夫君?

若真要被這淫蟲奪了清白,她寧原自縊!

然而,媚藥已經開始在她身上起了效用,身軀逐漸發熱,雙乳莫名腫脹,乳尖挺俏,就連身下也可以感覺到一片濕意暈染。

體內深處有強烈的渴望在蠢動,她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男人似乎變了張面孔,成了她最愛的杜夷方。「相公……」是他來了嗎?

「娘子,妳叫我嗎?」聽到她喚他「相公」,樊之勝曉得藥效起了作用。

兩種藥加在一起果然威力驚人,原本一臉抗拒、死瞪著他的美人,現在是面露艷色,雙眼透著媚光地直直盯著他,那誘人的眸光讓他身下的物事立即高高挺翹起來。

「唔……相公,我的身子好熱……」她拉扯著衣襟。

「相公現在就幫妳解熱哦!」樊之勝嘿嘿淫笑,動手解除她身上的衣物。

拉開外衣,正要扯掉單衣時,腦門冷不防被一塊石子擊中,肥胖的身子晃了數下,眼白一翻,昏了過去。

「搞什麼鬼?」魏崔空大皺其眉,將光裡的肥胖身軀踢到一邊。

「相公……我好熱……」床上的管蒲劍對著魏崔空喊。

「我不是妳相公!」看到師妹衣衫不整,魏崔空連忙別開臉去,幫管蒲劍將外衣拉好,但他才拉好,管蒲劍又自個拉開。

「相公……」她嚶嚀又滿含春意的細喘,害得魏崔空不由得全身緊繃。「幫人家解熱嘛……」如蘭吐氣蕩漾在他耳廓。

「混賬!」魏崔空惱火地直接點了她的穴,讓她再也無法動作,「連人都分不清了!」

人雖然無法動,可她仍是不斷以眸朝他傳遞需求的渴望,讓他不由自主地也跟著熱起來了!

「我尚未娶妻,不要這樣誘惑我!」他氣惱地抓起樊之勝的衣服,撕裂一塊布條,綁上她的眼,「要解熱,找妳真正的相公去!」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22 PM

第八章

一看到魏崔空抱著彷彿發著高燒,小臉兒通紅、全身虛軟依偎在他懷中的管蒲劍,杜夷方整顆心都凝了。

「她發生什麼事了?」杜夷方忙將她接過。

她的神情奇異,眼睛還被布條綁起,絕不會是平安無事。

「她被下藥。」

「下藥?」杜夷方瞬間停止了呼吸。

「還好我及時趕到,才沒讓淫蟲玷污了清白!」

「是嗎?」杜夷方心疼地將她抱緊,「她的眼睛出了何事?為何要綁起來?」不明原因的他不敢輕舉妄動。

「沒事。」魏崔空有些不自在地清清喉嚨,「我是……不想讓她看到那色老頭的裸體而已!」他選擇善意的謊言,以免節外生枝。

「謝過魏監督。」

魏崔空搖搖頭,「我看能幫她解藥的也只有你了,你們……」慢慢纏綿吧!

「我先走了!」魏崔空離開前,還不忘幫管蒲劍先解了穴道。

杜夷方還未將管蒲劍放上床榻,四肢能動的她就像八爪章魚,纏住杜夷方的身子,臉兒埋在他的頸項中,香舌輕吐,舔過杜夷方的頸子。

「相公……」紅唇含入耳垂,「我想要……」

該死的樊之勝到底是下了多重的藥,讓內力深厚的她竟也難敵藥力?

若不是魏崔空主動幫忙,他的嬌人兒就要毀在那淫蟲的手下了!

樊之勝為賓州知府,卻藉由官威為所欲為,早受民眾所唾棄。

他的金錢勢力雄厚,一座樊府蓋得美輪美奐,讓人不由得狐疑他的錢自何而來?杜夷方心頭有股強烈的忿怒在狂燃。

樊之勝雖然官階比他大,但這並不表示他無法彈劾他,為了民眾的安樂,狗官必除!

「相公……」小手托上他的頰,吮吻薄唇,嬌軀在他懷中扭動,「快點嘛!人家好熱……」

等不及杜夷方為她卸除衣物,她逕自脫了衣裳,小手攏住粉兜往上,抓揉著豐盈,纖指拉扯乳尖,自顧自愛撫起來。

杜夷方瞧得氣血奔騰,愛火同樣在他體內點燃,胯間的長物逐漸硬挺。

被放上床榻的管蒲劍斜倚著床欄,嫌熱地再將其他衣物一併脫下,赤裸著完美的軀體,大張的雙腿不住勾上他的腰,熱烈地邀他一塊共赴雲雨。

她的腿心濕潤柔美,閃動春液的晶瑩,粉紅嬌嫩的花瓣微微開闔,他胯間的粗碩不由自主地顫動著,只想一舉功入嬌穴。

「快……」她殷殷哀求,強烈的慾望快將她逼瘋了。

「娘子別急,我這就來了。」他近乎粗暴地除去身上的衣物,撲上妏美粉軀,膝蓋將她勻嫩的大腿推得更開。

「來……」圓臀朝他高挺,撩人的小穴頂上昂揚的長物,他順勢推進,狠狠真推至底。

那激擦而出的絕美快意,讓她昂首忘情呻吟,不待他動作,主動迎合,雪臀一下一下往上挺。

「啊……相公……快……快點……」自個來總覺得不夠強勁,她想要更為強而有力的摩擦!「把我……弄壞……」

大手扣住纖腰,用力往他的方向推來,同時勁腰奮力往前挺舉。

「相公……」她粗喘著興奮的嬌啼,小手略顯慌亂地捧上他的頰,紅唇迎上,小舌餵入他口中,攪動軟舌。

媚藥的作用使得她比平常更為熱切興奮,配合著他的馳騁,激烈的臀肉拍擊聲迴盪在整個室內,混合著令人害羞的水澤聲響,四周蕩漾著歡愛的氣息與呻吟。

「相公,這兒也要……」兩手抬高兩方玉乳,那紅艷艷的堅挺果實正等著他的垂憐。

「好,兩個都給……」他輪流吸吮兩邊乳尖,激竄出電流般的歡悅。

「相公好棒……」纖臂向後撐著床面,讓乳兒更為高聳,雪臀擺扭,摩擦出更為激烈的歡愉。

「娘子……」他重喘吁吁,「妳夾得我好緊,好舒服……」

將纖軀放置床上,抬高纖腿置於肩上,手撐於她身側,窄臀如發狂般強力抽送,汩汩而出的蜜汁將被單整個染透了。

「夫君……我……不行了……」過多的歡愉在體內累積,小穴彷彿要激擦出火來了。

「不行就放它去……」他清楚她高潮時小穴的滋味更是美妙,窄臀的聳弄更為狂放。

「不……不行……」天!他怎麼能這麼強肆地佔有?

纖細的身軀微微顫起抖來,甬道內壁強烈地抽搐,在瞬間絞緊了他的巨大,同時將她拋扔至絕美的歡愉之中,久久難以回神。

他停下了律動,專心地享受在抽搐的甬道間被束縛的快意。

這快意太過銷魂,一時半刻,他還不想自那嬌美的軟綿水徑內退出。

未待管蒲劍高潮餘韻過去,窄臀又發狂地抽送起來,腫脹的花徑使得快意更甚,腿門的摩擦更為激烈,讓她再次被捲入高潮之中。

「好棒啊……娘子……」他俯身舔吻透著艷光的雪膚,咬囓比牡丹還要嬌紅的乳尖,「咱們繼續吧!」

回應他的,是一聲迭過一聲的銷魂媚吟……

樊之勝下藥一事讓清醒之後的管蒲鋁氣得想殺人。

要不是三師兄出手相救,她的清白就毀於那淫蟲手中了……她要殺了他!

然而最讓她錯愕的卻是,杜夷方選擇在這候候要求古家堡將她帶走。

「我已經不需要保鏢了。」他說話時的神情比各日的白雪還要冷淡無情,「請解約吧!」

不僅被叫來「回收」的魏崔空錯愕,最最錯愕的還是冷不防被「開除」的管蒲劍。

她不僅是他的保鏢,還是他的枕邊人,可他竟然要解約,還要魏崔空將她帶走?她不懂他為何要下這樣的決定!

他們……他們不是相愛,要廝守一輩子的嗎?

「我可以請問原因為何嗎?」魏崔空不解地問。

「目前已不需要作賊,故不用保鏢保護。」

「但是詐騙盜匪……」管蒲劍的問題被杜夷方冷聲打斷。

「他們已經撤出知興縣了。」他始終未曾正眼看過她。

「杜公子,我必須跟你說明一下古家堡的規定,在沒有任何原因之下,擅自解約,是要付十倍違約金的!」魏崔空提醒他嚴重性。

「原因當然有!」

「請說!」

「她的存在影響我的仕途!」杜夷方終於將視線放在小蒼白的管蒲劍身上,「妳不理會我的拒絕,強硬跟去我與知府應酬的地點,讓他親眼見識到妳的美貌,想當然耳,接下來他就會來跟我討人,若我不給,勢必影響我的前送!」

他轉問魏崔空,「請問,我能將貴堡的保鏢送知知府大人嗎?」

「這當然不行!」魏崔空搖頭。

「這就對了!」

「我可以跟你一起對付知府!」管蒲劍急切地拉著杜夷方的手道:「我的功夫高強,要擺平他絕對沒問題……」

「就是因為妳自恃武功高強,才給我惹了這麼多問題!」杜夷方勃然大怒,甩開小手,「我說的話妳可曾聽過一回?堅持己見的後果是差點賠了身子、賠了人!妳除了會替我惹麻煩,還會幹啥?」

「我……」

「這事可不是這麼簡單就可完了的!妳有武功又如何,妳想殺了知府嗎?我的夫人殺了知府,妳想我會有什麼下場?」他憤怒甩袖,「不要再拖累我了!」

「抱歉!抱歉!」管蒲劍被他盛怒的模樣嚇到了,「我以後一定會聽你的話……」

「來不及了!我現在留著妳只是自找麻煩,妳不僅是個不稱職的保鏢而已,妳甚至還可能害我喪命!」他嚴厲地注視魏崔空,「你說,我能不解約嗎?我請保鏢是要保護自己,還是惹事端來連累到我?」

魏崔空搖搖頭,無法否認。「我承認在這件事上,蒲劍的確不是個稱職的保鏢。」

「是了,所以請把她帶走吧!」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回來?」管蒲劍張著淚濕大眼,一廂情願地問。

「回來?」杜夷方斜眼冷睨。

「當然啊……」管蒲劍被那過於冰冷的眼神瞧得臉色僵硬。「等事情過去,我就可以回來了,是不是?我們說好要一輩子在一起的!」

「跟妳在一起,我還會有一輩子嗎?」

「什麼……意思?」紅唇失了血色。

「有妳在身邊,我有十條命都不夠用!」

對身為保鏢的她而言,這是最嚴厲的指控;對愛著他的人而言,這是撕裂心肺的無情。

「你不要我了?」顫顫的蒼白雙唇終於說出最不想承認的事實。

「不要!」杜夷方狠絕地道。

「為什麼?」她六神無主地抓著他的手,「我們相愛不是嗎?你怎麼能夠昨日還那麼愛我,今日就這麼無情?」

「因為我受夠了!」他用力甩開她的手,「愛情是消耗品,在妳的遇蠢舉動中被妳磨光了!」

「你不愛我了?」當她憤怒大吼的同時,清淚跌出眼眶,「你敢說,你已經不愛我了?」

杜夷方暗暗深吸口氣,迎視憤怒的瞳眸,「不愛!」

「我不信!」管蒲劍作勢衝上前,魏崔空連忙將她阻擋。「你是要趕我走,你是怕我再被樊之勝用計設計,所以才假裝說不要我的!我說得對吧?對吧?」

她說得都對!杜夷方沉重地閉上眼。

多日來的相處,兩人之間早有他人難以理解的默契。

她總是可以在他眨了下眼的時候,就明白他想要什麼,而他也可以在她一個低笑時,知道小小的腦袋瓜打著什麼樣的主意。

就因為兩人之間的默契已如渾然天成,像同一個娘胎所出,故他必須更無情,才能讓她死心地回古家堡,遠離危險!

是他能力不足,無法在計劃除掉知府的時候,同時顧及她的安危,而古家堡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無人知曉她打何處來。

但他若是據實以告,她絕對不肯聽從他的安排回古家堡。

其實,若有她的幫助,他的計劃會收網得更為快速,但他捨不得讓她陷入危險之中,就算只有一丁點兒可能都不成!他寧願孤軍奮鬥也不要拖她下水。

這次的事件,讓他受到嚴重的驚嚇,樊之勝那老狐狸太奸詐,他不想讓她再次遭受到任何危險,他無法承受那種煎熬。

就算因此跟她再也無法相見,就算她可能恨透了他,他也要保她平安!

「妳以為一個被別的男人碰過的女人,我還會要嗎?」

「杜公子,蒲劍並未……」

「你怎知?」杜夷方厲聲打斷魏崔空的解釋,「你怎知你到達時,是不是已經完事了?」

「不!我非常肯定蒲劍的清白!」

「哼!」杜夷方輕蔑冷哼,「我又怎知你是不是顧全師妹的清白,故意說謊欺騙我?」

「杜夷方,你欺人太甚!」管蒲劍怒火沖天地一拳揍上杜夷方的臉,「我沒想到你這麼卑劣,竟然用這樣的理由將我拋棄!若我堅持不走,你是不是還要想出更難聽的理由來趕我走?」

僅是作戲,有必要這樣侮辱她嗎?踶真的不愛她了嗎?

就因為她差點遭到樊之勝的魔爪,他就不要她了?

他的愛,怎會如此淺薄?!

「知道就好。」杜夷方撫著痛頰行至桌案後,不再看她,「魏監督,可以請你將不稱職的保鏢帶走了嗎?」

魏崔空望著埋首痛哭的管蒲劍,歎了口氣。「杜公子,因不稱職理由而被解約的保鏢,將在古家堡禁足半年,重新訓練,這事你清楚吧?」

「哦?這我倒不知。」他就是知道此規定,才會用這方法逼她走,不怕她突然跑回來,再將自己陷入險境。「不過她的確有再訓練的必要!」

「我稱不稱職不是你說了算!」管蒲劍將身上他所送的首飾拔斷,扔到地上。「從此我與你恩斷義絕!」

「等等!」杜夷方突道:「自大門走!」

「你管不了!」

「我要讓樊之勝知道我已經將妳休離,免得他繼續找我麻煩!」

「你……」管蒲劍難以置信他竟如此自私自利,凡事只想到自己,過往的情義全數斬斷。「好!我從大門走!以下堂妻的身份自大門走,這下你滿意了吧?」

管蒲劍離開的當日下午,樊之勝就上門來了。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問:「賢媳呢?怎不見人?」他的好事被破壞,以為是杜夷方做的梗,故上前來探口風。

「她已被我休離。」杜夷方極力壓制心中的怒火,外表平靜。

「休離?」樊之勝愣了下,心頭竊喜,表面露出擔憂神色,「賢媳犯了何過,要將其休離?」

他此次前來,除了探口風以外,另一個目的就是直接上門來討人!

他的官位在杜夷方之上,要杜夷方的媳婦當他小妾不過剛好而已,那美人兒貌比天仙,當個窮縣令的夫人實在是太委屈她了,跟著他可過著豐衣足食的生活,穿金戴銀,那才是美人兒該過的日子啊!

「她太過囂張跋扈,不以夫為天,忍無可忍之下,只好休掉她。」

「原來如此凶5看樣子不是他的醜事曝光;不過話說回來,那日襲擊他,將人帶走的會是誰?難道當真不是杜夷方?「那賢媳現於何處?」

「應是回家鄉去了吧!」

「她的家鄉在何處?」

「下官不太清楚。」

「你是她的夫婿,怎麼可能不清楚她的家鄉位於何處?」因太過急切想知道管蒲劍的下落,樊之勝的語氣不覺急躁起來。

「當日我是在進京趕考的途中,受丈人照顧,才與之訂親,故詳細地點已不太清楚,應是王屋山腳下的小村落。」

王屋山?他記得了。「是嗎?既然賢媳……」嗯……該改口了。

「既然不夠賢良,休掉也是必然,日後你若有中意的姑娘,本府可代為作媒。」

「謝過知府大人!」杜夷方藉由垂首之姿,不讓樊之勝瞧見眸中怒火。

「那我先走了!」他得趕快派人去王屋山將美人兒迎回來!

「送大人!」杜夷方深呼吸一口氣,狠瞪著樊之勝的背影。

總有一天,我必將分激狐狸尾巴給揪出來!

知縣夫人被休離一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知興縣。

平日頗受縣民愛戴的管蒲劍竟被知縣大人狠心休離,眾人錯愕,謠言耳語甚囂塵上。

其中,最不敢置信的李准兵,一聽到傳言就直接登門入戶,興師問非來了。「大嫂這麼美麗、賢德又得民望,為何要休掉她?」

「休妻是家事,你別管!」杜夷方煩躁地揮手要他離開。

「這可不是家事,現在整個知興縣都在議論紛紛!」大嫂的事就是他的事,被休他當然要問清楚!

一想到未來再也看不到那張漂亮的麗顏,李准兵就有種天地在面前崩塌的悲痛。

「你還有閒去管我的閒事嗎?」他還不夠心煩?「李家財物被竊找到到竊賊了沒?王家大樹被破砍一事,找到兇手了沒?鋪路的石板被偷,找到線索了沒?吳家……」

「我現在就去辦!」被釘得滿頭包的李准兵像過街老鼠,抱頭沖離縣衙辦正事去。

她的離去有誰比他不捨嗎?這些人士憑什麼來指責他?

杜夷方狠咬銀牙,鼠捺胸口中的激動,逼迫自己將注意力投注在縣城的建設規畫上。

過了好一會,他頭也不抬地問:「妳說,這條道路是截彎取直好呢?還是……」他忽爾一愣,轉首凝望那早失了主人的圓凳,大手輕撫椅面,心知肚明他是再也見不著她了。

「蒲劍……」他閉上眼,鎖住懸浮的淚。

從知興縣回古家堡,約是七天的路程,擅於把握時間的魏崔空自然不會僅是帶著管蒲劍趕路,監督工作依然要做,沿路探訪其他師弟妹的工作狀況,這一路走走停停,轉眼十天過去了,古家堡還在百里之遙。

夜晚,投宿於客棧用膳時,忽然聽到外頭的熱鬧聲響,煙火在夜空中綻放,煞是美麗。

「客倌,你們來得正好,今晚有廟會,用過膳後順便去逛逛吧!」店小二熱絡地建議。

「廟會……」管蒲劍轉首望向門外,果然見到許多居民正開心地漾著笑顏往同一個方向走。

「要不要去逛逛?」魏崔空問:「散散心。」

一路上,管蒲劍都擺著一張如喪考妣的喪氣臉龐,一改過去活潑的姿態,就連師弟妹們都瞧出她的異樣,紛紛關心詢問。

她從未曾回答過他們的問題,是魏崔空替她回答,說她被解職,心情不好,不想多談。

「上個月,知興縣也有廟會。」管蒲劍跌入回憶之中,眼神變得迷離,「他帶我去逛廟會,沿路看了好多雜耍,吃了好多小玩意,還買了好多小東西,有扇子、髮飾、脂粉……我還套圈套中了一個磁娃娃,那天的酬神戲碼是摘桂記……」說著說著,淚水滑落粉腮。

魏崔空看了很於心不認忍,又不知該從何安慰起。

「我還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誰知道……誰知道才數月就成了過往雲煙。」

她垂首拭淚,卻因過度悲痛,眼淚掉得更凶,哽咽成了嗚咽,哭聲連一旁的客人都紛紛好奇地轉過頭來,不少人以為是魏崔空將她惹哭,不以為然地瞪視。

「別哭了!」魏崔空急拍她的肩。

管蒲劍搖頭,她真的難以忍耐。她從不曉得,原來她在他眼中是個大麻煩,對他毫無幫助,還為他惹事端,將兩人之間的愛情全耗損光了。

「唉!」魏崔空輕歎口氣,幾經思量,還是說出口了,「有件事,我一直不曉得該不該同妳說。」

「何事?」淚顏抬起。

「杜夷方派了探子探查詐騙盜匪的首腦,發現那人與賓州知府樊之勝有所勾結。」

「勾結?」淚眸瞠大。

「可能有樊之勝為詐騙盜匪撐腰,所以他們才能騙盡整個賓州,而且四處都有藏錢之所,知興縣西北方的宅子不過是其中一處而已。」

難怪……管蒲劍恍然大悟,難怪樊之勝能坐擁豪宅,想必他不只是收取陋規,更是直接將民眾的錢詐騙為己有!

「我得去幫他。」管蒲劍霍然推椅而起,而且不忘聲明,「三師兄,你阻止不了我的!」

就算冒著被古家堡罰重金、開除的風險,她也要回去幫他的忙!

「他不要妳幫忙!」她忘了她已被解約了嗎?

「我知道!」所以她更要幫!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24 PM

第九章

杜夷方一直到四肢被繩子綁縛時,才發現屋內有人。

他被五花大綁在四支床柱上,難以掙動。

他是在睡夢中被點了穴,等對方綁好時,方才解穴讓他清醒,可解了昏穴並未解啞穴,他張嘴無聲,心中浮起強烈的恐懼與憤怒。

他還有很多事情尚未完成,眼看詐騙盜匪首腦與幕後的藏鏡人即將落網,他的牲命卻懸在一線,壯志未酬身先死的憾恨讓他憤怒得全身顫抖。

黑暗中,那人將自己的氣息隱藏得極好,若不是對方就直接坐在他身上,他根本無從判知對方的方位。

他猜那人現在手上八成拿著銳器,正在找最致命的點一刀斬斷他的生天!

混賬!他對天無聲怒吼。

坐在他身上的那人抓住單衣衣襟往兩旁扯開,略為冷涼的手撫上赤裸的胸,慢慢地畫圓。

他在找心臟的位置!杜夷方屏氣凝神,閉上雙眸,心臟跳得飛快。

然而,那雙手卻是在尋到胸口上的兩顆小突起時,兩指捏起,輕慢拉扯、揉捻,甚至還趴伏在他身上,吐出溫熱的小巧舌尖舔吮已然硬挺的小石子。

柔軟濕熱的舌頭在乳暈周圍繞畫,不斷地推擠、彈動、咬嚼,手在身上四處游移,似乎正企圖燃起他的情慾。

難不成他不是遇到一個欲殺他的刺客,而是採花大盜?

而且這名採花大盜還是一名女人!

辨別得出性別,是因為這女人同樣未著衣物,兩顆渾圓的胸乳時不時蹭過他的肌膚,觸感細緻滑膩,如同最上等的絲綢。

小手游移來到他的雙腿之間,直接抓住尚頹軟的分身,來回摩擦。

他記得這掌心的膚觸,與其他女孩家的平滑不同,而是在指節處有著練劍時所產生的薄繭……蒲劍?!

她為什麼回來?他不是已想盡辦法,就算傷透她的心,也要她離開危險之地嗎?

喉頭衝出一聲低嗚,是他想喚她的名,卻喊不出聲!

順利將胸口兩顆小石咬挺的管蒲劍略為得意地一路吻下,他的分身在她手中同樣逐漸變硬,但速度太慢,讓她很是不耐煩,於是她乾脆張嘴直接含入,舌頭舔弄的同時,在中中吞吐起來。

初時,小嘴兒可直接含到最低,讓尚未振作起來的男性完全處於溫熱的檀口內,但隨著她含弄的次數越來越多,那話兒也越來越巨大,她逐漸無法將其整個含進,而且過於小巧的嘴兒也張得酸,幾乎快含不住了。

「你的這兒……」舌尖自雙囊之間一路舔上傘狀的頂端,「好大……」

她的低喃證實了杜夷方的猜測,長腰使勁擺動了下,傳遞被束縛的不滿。

管蒲劍咭咭笑,「你敢傷我的心、逼我走,我就要你付出代價!」

這是什麼代價?窄臀狠狠一個上挺,刺入她的喉嚨深處,淚珠兒瞬時滾了下來。

所謂的代價竟然是半夜被採花……不,他是個男人,應該叫采草!

他啼笑皆非,但她擅自歸來,讓他心頭壓上不安,要知道樊之勝並未放棄,除了派人去找那不存在的村落以外,更常出其不意地上門來,美其名是來探望他,其實是懷疑他將她偷偷藏起來,故意不讓他見到!

樊之勝之知肚明自己幹了什麼好事,但由於位阰高過他,根本不將他看在眼裡,擺明就是要他的媳婦,若他敢將樊之勝要的女人隱匿起來,樊之勝絕不會讓他好過!

他就是明白這一點,才忍住滿腔不捨,狠心趕走她的啊!

且她不是十分氣他,為何又突然改變心意,而且還在半夜「強暴」他?

心中困惑滿滿,無奈他的嗓無法發聲,只能被迫「接受」她的「求愛」。

「這玩意真愛欺負人!」她吐出巨大的粗碩,「剛頂得我好不舒服!」

像是呼應她的話,窄臀持續向上挺舉。

「這樣對著空中挺,不會覺得寂寞嗎?」她將自個兒的腿心貼靠著粗碩的邊,那兒早已動情,濕漉一片。「你想要這個吧?」

私花的兩片花瓣被擠開,她緩緩後躺在他的兩腿之間,手扶著粗大,磨蹭著花瓣間的嫩蕊。

「你得先滿足我……」她細喘著呻吟,「我不會……讓你先嘗到快意,這是我的報復……唔……」

春水染上被玩弄的昂揚,濕淋淋地讓她的滑動更順暢,一波波湧上的快意讓雙腿不自覺分得更開,右腿放上他的胸口,過多的歡愉使得腳掌抽緊下壓,腳趾頭似麻花糾纏在一塊。

潤玉般的腳趾就近在他的唇邊,他略略抬起脖子,將一塊白玉含入口中吸吮,舌頭舔舐指縫,酥酥癢癢地驅動更多的快意,圓臀扭擺的動作加快,高潮在瞬間爆發開來!

意識空白一片,嬌軀止不住地顫抖,穴口不住吐出黏稠的晶液,濕透貼合之處,也沾濕了床單。

過了好一會,高潮餘韻過去,她將腳趾抽出他的口,嬌嗔道:「你吮我的腳,待會我怎麼敢親你?」

接著,她又握著仍高挺的粗碩,在水穴入口畫著圓。

「是不是很想進入這兒來?」明知他無法開口回話,她自個玩起自問自答來。「不想嗎?」

她將巨物推離,巨物瞬間抖顫了下,夜視能力佳的她訝異地瞪著那彷彿有自我意志的玩意兒。

「你抖了下是不是很想啊?」她再將其置回水潤入口,頂端被放入窄穴,「想進來嗎?唔……」

僅僅推入些許,小穴兒被撐開的感覺就讓她難以忍耐了。

「那就……讓你進來吧!」

她扶著巨碩,緩緩坐下,花穴逐漸被充滿,難忍的快意識她尚未坐到最底,就情不自禁兩手撐著他的平腹起落起來。

「好舒服……」她昂著頭,依著身體的本能需求,尋出最舒服、暢快的姿勢。「它好大哦……」

杜夷方咬牙忍耐馳騁的衝動,全身僵硬地躺著。

果然,過了好一會,胃口早被養大的管蒲劍覺得僅是這樣不足以滿足她,她曉得他可以在她體內多兇猛地抽刺;他還可以更為巨大,將她的花徑撐得不能再開,一下下激擦出強烈的快意……

「動……」圓臀難耐扭擺,「你也動啊!」

杜夷方悶哼一聲,繃緊了神經,按捺下慾望。

「你一定是故意的……知道我受不了……」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她想要的是什麼!「好……我放了你……」

蔥指「刷刷刷刷」彃出四道勁力,繩子有了裂痕,杜夷方只要用力一扯就斷了。他坐起身來,將嬌蠻的她大力摟進懷裡,將小手貼上他的喉頭。

「不!不解啞穴!我氣你,不想跟你說話!」她偏首狠狠咬上他的耳垂,怒氣直接灌入他的耳中。「我氣你!好氣好氣!」

杜夷方聞言心疼,將帶淚的小臉捧至前方,柔柔吻上紅唇。

「不!」她尖叫,「你剛吮過我的腳趾,別吻我!」

他才不理睬她,深深地吻入檀口深處,教她再也無法出聲,除了呻吟以外,要她跟他一樣啞了嗓。

「不要!」她撇頭,他追上,然後封唇。

在她第二次想抗拒時,花徑中的硬杵忽然猛烈抽動,在她另一張小嘴中凌虐,兇猛的抽插弄腫了花徑嫩肉,將他包縛更甚,快感在兩人之間如電流般亂竄。

「啊……」她要的就是這個。「快點……再快點……」

纖軀側放至床上,拉過長腿置於腰側,他匍匐在她身上,兩人貼合得更為緊密,每一下都頂到最深處。

她覺得她的身體在燃燒,從腳底板一路燃燒到心口處。

「啊……夷方……」螓首無助地左右擺動,花徑深處傳來陣陣顫動。

他感受到了,曉得身下的小女人就要高潮了。

他將腿兒抓得更緊,抽插的速度快得像脫韁的野馬,狂猛地凌虐嬌美的艷花。

她昂首嬌啼,小穴強烈地抽搐,他也在同時將滿人伯慾火毫無節制地全數衝至花壺深處,一塊燃於愛火之中……

高潮方退,一股無力感就襲上,讓杜夷方有了想直接擁著她睡去的慾望。

但他不能就這樣睡著,她不能留下,他必須趕她走,否則天一亮,丫鬟發現她人回來,難保不會洩漏出去!

啞穴在剛才猛烈釋放的時候被衝開,不需要她解穴,已可說話。他不似以往親暱地將累喘的她擁入懷中,而是一把將她推開。

措手不及的管蒲劍一陣錯愕,差點被推下床去。

「為什麼推我?」他不曾在溫存後對她這麼粗暴!

「古家堡的保鏢都這麼淫蕩?」

她聞言俏臉一僵,「你胡說什麼?」

「妳幾天沒男人就心裡空虛,就算被我趕走,還要回來硬上我的床?」

「我才不是!我是因為……」

「妳們都是這樣跟僱主上床的?」

「杜夷方,你不要亂說話,我是……」

他又再次無情打斷她,「想必我一定不是妳第一個男人,之前妳保護過三個僱主,他們必定都嘗過妳的滋味了吧?」

他怎麼能說出如此難聽的話?就算是怕她有危險,也未免太過過了吧!

「你明明知道我跟妳在一起的那晚,是我的初夜!」他在睜眼說瞎話嗎?

「誰曉得呢?就像妓院中的妓女也常有初夜!」

他將她跟妓女相比?!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三更半夜突然闖入我寢居,將我捆綁還點我穴,強暴我,這是一般尋常女子做得出來的事嗎?」

「杜夷……」

「妳怎麼不直接承認自己淫亂、沒有男人會死的事實?」

「夠了!」她捂著耳朵大喊:「你行!你狠!我本來以為你是因為怕我有生命危險,跟上次一樣被設計,所以才故意說醜話趕我走,但這都是我自作多情吧?你根本就不愛我、討厭我,你玩膩我了所以才趕我走!」

「沒錯,妳都說對了!」他翻身背對著她,「拜託妳快走,不要再來煩我了!」

「既然你這麼討厭我,為何不乾脆直接將我送給知府?」

「要不是因為古家堡的規定,我是會這麼做!」

「若是保鏢亦首肯,可以中途換僱主。」

杜夷方一愣。「我沒看到這條規定……」

「不是每項細節都會寫在上頭!」她狠狠一抹淚,「將我送給他吧!我願意!既然你不愛我了,我跟著誰都無所謂了!」

杜夷方暗暗咬牙握拳,「我已經將妳解雇了!」

「此事尚未呈報堡主,你可以反悔,將我送給知府,對你的仕途必定有幫助!」

「蒲劍……」

「就這麼決定了!」

「混賬!」杜夷方霍然坐起身來,氣怒大罵,「為什麼不走?留在這裡做什麼?妳要不要臉?有沒有自尊?我都說了這麼難聽的話,還死皮賴臉留著……」

憤怒的嘴,被柔柔的紅唇封住。

「我懂你在想什麼。」她流著淚道,手放上他激動不已的心口處,「我知道說這些難聽的話,最難受的其實是你,我都懂,夷方……你就算說得再難聽,我都不會走,因為我知道你的心比我還痛……」

「蒲劍……」他無奈地閉上眼,輕擁痛哭的嬌人兒,「我很怕舊事再重演,我怕我無能保護妳,我更怕我查到了我想要的東西,卻犧牲了妳……」

「怕什麼?我武功這麼高強,而且有了一次教訓,我怎麼可能還會中計?」

他搖搖頭,「就算妳武功再強,我仍然會擔心,因為我太愛妳了,我無法忍受妳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水眸含帶笑意地望著他,「不然這樣好嗎?我躲起來,不要出現,等到事情解決我再跟你復合,這樣你就能專心一致對付知府了!」

見他面有猶豫,她連忙保證,「別擔心我,我會照顧自己、保護自己,我會乖乖的,絕對不會輕舉妄動,更不會自恃武功高強擅自出頭給你惹麻煩。」

他曉得他是怎麼也勸不動她了,這女人個性倔強得很,一拗起來,十頭牛也拉不動,躲起朳偍她最大的妥協了。

「好吧!」他輕歎口氣,心頭雖仍難以擺脫擔憂,但是兩人仍有重逢的一天,他感到開懷。「妳躲到鄰縣去,知興縣的縣民太清楚妳的長相,行蹤容易敗露。」

「好!」她抱著他,硬要他躺下,「我們先睡一會,等四更天我就走!」

「嗯!答應我,一定要小心!」

「我會的!」管蒲劍豪爽地拍胸脯保證。

然而,答應杜夷方會乖乖躲藏起來,直到事情告一段落才出現的管蒲劍,卻在隔天早上出現在知府門口,要求見樊之勝。

當時的知府還躺在小妾懷中,一聽到家丁的通報,迅速自床上跳起,將還膩在懷中睡覺的小妾推下床,隨意套了件外衫就衝到大門口,親自迎接。

一看到樊之勝身影出現,管蒲劍立即在頰上用清水畫下兩條淚痕,張著一雙早被煙熏得紅腫的水眸,「哇」地一聲直接衝入知府懷中。

「大人,您要為我做主啊!」她哭嚷著。

「怎麼了?小美人兒,發生什麼事了?」見她哭得梨花帶雨,樊之勝好心疼!

管蒲劍眼一瞟兩旁好奇的家丁,樊之勝連忙將人遣散,帶著她先進東側小廳。「告訴我,是誰欺負妳了?」粗短的手指輕輕柔柔抹著頰上的「淚」。

他的撫觸讓管蒲劍全身冒起雞皮疙瘩,就連頭髮都快要豎立起來了。

「還不都是大人你的錯!」擠不出真的眼淚,她只好牛首將臉藏於袖中,假意抽噎,「那日大人藉由夫人的名義,邀蒲劍來賞菊,其實是想要蒲劍的人,對吧?」

「當然!我想要妳這個小美人,想很久了!」說著,將小手合握於兩掌之間,不安分地摩擦。

忍耐!忍耐!為了杜夷方,她要忍耐!

管蒲劍忍下欲嘔與給他一掌的衝動,端起嬌媚的姿態,嬌嗔地斜睡色慾熏心的樊之勝,「這事被我丈夫知道了,他懷疑我的清白,把我給休了!嗚嗚嗚……都是大人你害奴家沒了丈夫,未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嗚嗚嗚……」

休得好啊!樊之勝開心得想仰天大笑。「小美人別哭,沒了丈夫沒關係,我要妳啊!嫁給我當小妾,吃香喝辣,絕對比跟著杜夷方那窮鬼好!」

「真的嗎?大人真的要奴家嗎?」媚眼嬌滴滴地瞅他。

「我從第一眼看到妳,就愛上妳了!」兩手大張,想將美人直接擁入懷中,輕薄個夠。

管蒲劍輕巧地避過,站起身來,「我怎知大人是真心話,還是隨口說說的呢?」

「當然是真心話!」樊之勝拉著胸口的衣領,恨不得將心挖出來讓她看個仔細。

「說不定大人只是想要奴家的身子,故意說好聽話讓奴家心甘情願奉獻,事後卻棄之如敝屜了!」

「我可是個堂堂的知府大人,怎麼可能做這種卑鄙的事?」樊之勝為了得到管蒲劍,急切地道:「不然小美人妳說,要我怎麼做才會相信我?」

「首先,你得用八人大轎將我娶回府!」

八人大轎的重禮都是在娶正妻的時候,但只要能得到管蒲劍,就算十六人大轎他也願。「好!」他用力點頭。

「還要繞知興縣一周,讓那沒良心的死鬼知道沒了他之後,我嫁得更好,過得更優渥!」

「這個主意好,非常好!」正合他的意!

「那奴家先謝過知府大人了!」她柔柔屈膝。

以為美人已掌握在手心,樊之勝張開大手又想來個熊抱,不料又被管蒲劍輕巧地躲開。

「人家還沒說完呢!」

「還有?」還沒完?

「人家現在無路可去,可否請大人清個地方讓奴家在大人府中先住下?」

「當然好!」這樣他晚上就可以直接找美人溫存了!

「不過……」

「不過啥?」怎麼有但書?

「上次奴家來參加賞菊宴,雖然夫人們嘴上不說,但奴家看得出來,夫人們都很討厭我,想排擠我,就怕我佔有了大人的寵愛!」

「妳放心,我絕對嚴格命令她們要好好對待妳!」

「可是大人又不是一直會待在奴家身邊……」她重歎一口氣,貌似十分苦腦,「我被偷偷欺凌了,大人也不知道啊!」

「那……那要怎麼辦才好?」怎麼娶個美人這麼麻煩啊?

「奴家也想跟夫人們好好相處,而且有了名分之後,怒家感覺也會比較篤實,所以可否請大人在未娶奴家入門之前,先別過來找奴家?」

「啥?這怎麼可以?」他的夜夜溫存大夢……

「我就知道!」管蒲劍佯慍轉身,「大人其實只想佔有奴家身子,不是真心想娶人家過門!」

「我當然是想娶妳啊!」

「那就證明給奴家看!」她回首,千媚地斜睨他一眼。

樊之勝被瞧得骨頭都酥軟了。「好好好,都依妳,什麼都依妳!」

他就盡快找個黃道吉日,將人給娶進來,在床上翻滾十日十夜不下床!

「什麼?」一聽到李准兵說管蒲劍上了知府,而且似乎還住進府中,杜夷方就曉得這小妮子將她的諾言當成屁,用自己的方法為他查案去了!

「該死!」他早該清楚她的性子絕不可能放他一個人忙,他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竟然相信她當夜的承諾!

聽到杜夷方咒罵,李准兵立刻幫腔,「大嫂……不,她已不是大嫂了,沒想到她竟然是如此水性楊花的女人,才剛被你休掉,就投入知府懷中……」

「閉嘴!」杜夷方怒喊:「你敢說她一句壞話,我拔了你的舌頭!」

李准兵連忙捂嘴,「但你們不是……而且還是你休掉她的……」接收到杜夷方的殺人目光,他連忙將未竟的話語硬生生再吞回肚裡。

「趙家的小孩去失事件找到線索了沒?孫家磚磈砸傷路人的事……」

「我現在就去辦!」李准兵腳底抹油,一溜煙跑了。

杜夷方重重坐回椅上,苦惱地抱著發脹的頭。「娘子,妳要我拿妳怎麼辦啊……」她到底懂不懂他的苦心啊?

有這樣一個總是對自己自信過剩、窩心得拚命幫他的忙,卻又讓他擔心得要死的娘子,真不知是福是禍?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就算是禍,他也認了……

心甘情願地認了!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25 PM

第十章

夜深人靜。

手持燈籠的家丁巡邏過樊府的書院,過了一會,兩道人影竁入,以極快的手法點了守門的家僕昏穴。

嬌小的人影對著高大的人影點了點頭,高大人影竄上屋簷,而嬌小人影則步入書房。

她的動作極輕微,不發出任何聲響,小心翼翼地將左手邊第三格內的書籍輕輕搬下,手在空書櫃後的壁上摸索探觸。

沒多久,頸後的寒毛突然豎起,她心一凜,尚未來得及回頭,就聽到一道壓抑的嗓音。

「妳在這裡幹什麼?」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讓她大鬆口氣,心想有魏崔空在外頭把風,不可能有人能在他的眼下潛入,也只有熟識的人他才會放過。

轉過頭來,她拉下面罩,面對夜行衣打扮、僅露出一雙深邃眼眸不悅地瞪著她的杜夷方。

「相公。」她輕聲嬌喊。

「妳曾答應過我什麼?」不要以為撒嬌,他就會輕饒!

她愛嬌地靠上他的身,「我想幫你啊!」

「妳違背諾言,背著我進來樊之勝的住處也就算了,還允諾嫁給他當小妾?」她把他放至何處了?

「這樣我才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他的府中穿梭,而不會有人懷疑啊!」她多冰雪聰明啊!

她在樊府兩天,已經將樊府前前後後都「遊歷」過一遍,只要她覺得可疑之處,就會趁夜潛進,調查得更為仔細。

杜夷方瞪著她,雙唇緊抿。

「好了,咱們別浪費時間了!」她將他拉過,「我發現這個奇特的箱子。」她指著書櫃中的一道暗門,讓發出微弱燭光的挖空瓷瓶靠近,好讓杜夷方能看得清楚。

那道暗門被隱藏在排列緊密的書群後,裡頭藏著一口小小的箱子。

「它有上鎖,要不要試試能否打開?」

「妳找到了?」杜夷方連忙上前觀察。

「我今天白日逛來書房,平日這兒有家僕守著就讓我覺得奇怪,」這叫此地無銀三百兩。「所以在他的餐飲裡下了瀉藥,趁他蹲茅房的時候來調查。」

她將暗門關上,「這門做得十分精細,關上時幾乎看不出縫隙,如果不是白日的光線良好,根本察覺不出來!」所以她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策略可是大大有用呢!

樊之勝的宅邸,杜夷方亦不是第一次潛入,這書房他來過一兩次,未曾找到機關,原來被隱藏得這麼隱密。

他不得不承認,管蒲劍的方法的確有效,但他仍覺得胸口有氣。

他拿出開鎖工具,深入鎖洞中,推敲開鎖方法。

「會很難嗎?」如果很難的話,她可以將鎖打碎。

「還好,不過需要一點時間。」

「要不要直接將抱走?」這樣比較省事,還可以慢慢研究!

「保持原樣可以多拖一點時間,不讓樊之勝曉得箱中的東西已被偷走!」就算抓到證據,要彈劾他也不是那麼容易。

「這樣的話,我也得多待在這裡一些時候,才不會被懷疑。」

聞言,杜夷方轉過頭來瞪著她。

「放心,我給他一個大凶的生辰,他要找到迎娶的良辰吉日,得多費一番功夫!」

杜瞪得更凶。

「我又不是真的要嫁給他,是權宜之計嘛!」不這樣做,哪能光明正大在人家家裡翻箱倒櫃呢?

「他碰過妳嗎?」

「當然沒有!我要求他洞房花燭夜才可共寢。」

他當然曉得管蒲劍不可能讓樊之勝與她有肌膚之親,但他仍是擔心,就怕他又使出奸計。「一根寒毛也沒碰到?」

「呃……」眼珠子有些心虛地往上,「就……只有手……」

「手?」黑眸迸出殺人意圖。

「快開鎖!」管蒲劍連忙在他發難之前提醒他眼前的正事,「就算有三師兄替我們把風,若有人來還是得放棄!快點!有啥事晚點再說!」

杜夷方按壓滿腔怒火,逼迫自己專心對付纏的鎖。

過了約一刻鐘的時間,鎖終於「卡嚓」一聲開啟。

杜夷方輕巧地將盒子打開,拿出裡頭的紙本文件。

「是你要的東西嗎?」

杜夷方快速瀏覽過文件,心臟因過度興奮而跳得急。

「是他收取陋規的名細。」他快速翻閱,眼神一亮。「還有詐騙盜匪的詐騙名細、藏銀兩的地點,他跟首腦的往來書信之類的證據!」

這下,終於可將樊之勝繩之於法了。

「太好了!」她的苦心總算有了成果!

「我已經掌握到詐騙盜匪首腦的行縱,等追捕到案之後,樊之勝就完蛋了!」杜夷方眸中閃動異樣光芒。

「那你快把這些東西帶走,後續我來處理就好!」她催促。

「但是……」

「快點啦!」她推了他一把,動手將鎖恢復原狀。

「明天……」

「嗯?」

「明天我會將這些東西再拿回來。」

「為什麼?」她不解。

「我抄完備份之後,會拿回原處,以免讓妳陷入危險!」有她在,他的行事得更縝密、更小心!

「我武功……」

「誰武功高強還同時中了迷藥跟媚藥?」

在他嚴厲的盯視下,管蒲劍只好將「高強」兩字吞回去。「好嘛,我會來接應你的,明晚三更我們在這集合。」

「嗯!」杜夷方點頭。

「明日一整天,我會注意不讓樊之勝靠近書房,以免事跡敗露。」她拉下杜夷方的面罩,輕吻他的唇。「明晚見。」

「我會盡快讓妳離開!」他充滿心疼憐惜地輕撫愛妻的頰,「要小心!」

「放心,有三師中暗中保護我,不會出事的!」

有魏崔空在,的確讓杜夷方安心不少,魏崔空是個值得信任的男人。

「那我走了!」杜夷方拉好面罩,轉身離開。

管蒲劍目送杜夷方背影離去,直到消失在視線中,才快手快腳地將書房恢復原狀。

等她離開書房,飛至另一端的屋頂,魏崔空手上的小石子彈出,守門的家僕悠悠轉醒。

「槽糕,我剛竟然睡著了!」家僕慌亂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環境,似乎沒什麼異這才鬆了口氣。

屋簷上的兩人視一笑。

「師兄,謝謝你一直幫我!」管蒲劍誠摯地道。

那日她決定回來知興縣助杜夷方一臂之力時,魏崔空曉得她心意已決,沒有多說第二句話,僅道:「也讓我讓妳吧!」短短六個字,說明了他對小師妹的寵愛。

「我只是不想讓妳跟我一樣而已。」魏崔空淡道。

他亦曾經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愛上了一個女人,但當時的他個性耿直,不管對方如何示好,他都堅持冷漠的保鏢態度,以為他對她無意,對方在來年就嫁給他人為妻了!

要說不後悔,那是騙人的,而且他怎知他竟會將近而立之年,仍是孤家寡人呢?

女孩子家的青春短,師妹也快二十了,若有好對象,身為師兄的他自然不希望她步他後塵,才會大力相助。

替師弟妹解決執行任務時的困難,本來就是監督的責任,他這也算是盡本分!

「什麼一樣?」黑白分明的大眼眨動著不解。

「沒事。」魏崔空縱身躍離。

「師兄真是的,說話說一半!」管蒲劍撇撇嘴,飛往自個居住的院落。

八個月後

在順利捉拿到詐騙盜匪成員後,樊之勝也因收取陋規,與詐騙盜匪連手騙取大量金錢等罪狀確鑿而收押大牢,等候聽審。

杜夷方也因捉拿罪犯有功,官千五品知州,不再只是個窮酸縣令了。

「大人!你真的要走了?」

李准兵仍是不管衙中規定,未經任何通達就直接進入知縣居住的內宅院,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看著滿地行李,分離的感傷讓他哭得眼眶紅腫。

「兄弟!」杜夷方走上前來,大力握住青梅竹馬的手,「這段時間,受你照顧了!」

「別這麼說……別這麼說……」李准兵以粗臂捂著眼,哭得雙肩發顫。

「以後,你要好好幫忙新知縣大人,不要老是去客棧喝茶聽八卦!」杜夷方拍拍李准兵的肩,眸中閃著淚光。

開小差被發現的李准兵搔搔頭,忙轉移話題。「那大嫂呢?這幾天都不見她,你該不會又將她休掉了吧?」

約半年前,在他們與朝廷連手捉拿樊之勝後,被休離的知縣夫人突然又出現在縣衙,但這次不是她孤身出現,而是被杜夷方以八人大轎送回來的,據說他們倆已重條舊好,恩愛蜜得教旁人嫉妒眼紅。

兩人感情如膠似漆,同進同出,無怪乎這幾天沒見著大嫂會讓他心生疑竇,且人就要走了,好歹也讓他多看看那張漂亮的面孔幾眼,將其深深印在腦子裡,晚上作美夢口味嘛!

「我安頓好,就會去接她。」

「接?她去哪了?」

「嗯…一回娘家待一陣子!」

「你惹她生氣了?你們吵架了?」天啊!他真的看不到漂亮的嫂子了?

「沒事!她只是回去看看『家人』而已。「是他與古家堡的保鏢契約到期,依規定她得先回堡中報告。

「原來如此!」

「大人!」一名差役進屋道:「您徵召的幾名搬家工人已經來了。」

「嗯,請他們進來將這些行李搬起吧!」

「是!」

數名大漢走進院,年起行李。

一名大漢斜瞟了與李准兵說話的杜夷方一眼,走向最靠近他的行李,手在行李上摸了兩下,突然抽出靴子內的利刃,往杜夷方的背刺過去。

「狗官納命來!」大漢大吼。

杜夷方回身閃過,但衣袖仍被削去了一大塊,露出粗壯的手臂來。

「有刺客!」李准兵大喊,抽出腰間長劍,擋在杜夷方身前。

外頭的差役迅速衝入屋內,連手擒下刺客。

「杜夷方,你斷我們生計,我要你死!」被制伏的大漢不甘願地大吼。

「你是……」桂夷方靈光一閃,「許騙盜匪的漏網之魚?」

「沒錯!你斬斷我們的生路,害我的顆伴們被處以死刑,狗官,你會不得好死!」

「詐騙無辜縣民錢財還死不認錯!」杜夷方毫不留情地狠踹那張咆哮的嘴,將其踹得再也說不出話來,「押下去!」

「是!」差役們將血流滿面、只能嗚咽出聲的刺客帶走。

「大人,他有沒有傷著你?」李准兵關心地問。

「沒事。」杜夷方抬起手臂來察看,「衣袖被毀而已。」

「你的手怎麼有疤痕?」李准兵詫異地瞪著杜夷方手臂上很明顯因刀傷所留下的痕跡。

「練武時不小心劃到的!」

「這傷很深!」李准兵也是練武之人,看得出這傷口當初有多嚴重。

「是啊,當時流滿多血的!」

平時傻愣的李准兵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我記得有一次傷了那個竊取詐騙盜匪銀兩的義賊,好像也是傷在右手關節上方……」

「真巧。」

「太巧了吧?」李准兵懷疑地眸死盯著杜夷方。

「咳咳!」杜夷方輕咳了聲,「我說,李捕頭,你會不會太閒?我聽說新來的知縣大人沒我這麼好說話,一些陳年案子不趕快解決,你就等著排頭吃,像那個李家……」

「好好好,我去查案!」別再轟炸他了!

李准兵快步跑到門口,跨過門坎時一頓,頭也不回地道:「詐騙盜匪早就落網,那個義賊也無用武之地了,新知縣大人應該不會叫我抓他吧?」

杜夷方忍笑答道該不會!」

「那就好!」他高舉右手擺了擺,「一路珍重,我有空會去探望你的!」

「來了!來了!人來了!」看到遠方有人騎著馬,揚塵接近古家堡,在城牆上鵠候許久的管白蘇立刻興奮地躍下城牆,衝向管蒲劍的寢居。

聽到妹妹的大聲嚷嚷,管蒲劍臉上波瀾未起,甚至還白了妹妹一眼,「妳看到誰都以為是他!」

「我敢保證這次一定是姊夫!」她等著看姊夫的廬山真面目已久,剛巧她現在無任務在身,只要一得空,就伸長頸子在城牆上等候,就怕跟上次一樣,錯失在一時間看到大姊夫的機會!

「妳保證了二十一次了!」其誠實度比放羊的孩子還要差!

「我去證實給妳看!」管白蘇像一陣旋風衝了出去。

偷偷開了城門細縫,漂亮的眼珠子直盯著那越來越近的男人,在男人躍下馬的時候迅速而仔細地打量。

精瘦而結實的個子,利落的身落,英俊的面孔,約二十五歲上下,這一定京是她的二姊夫沒錯!

「姊夫!」她大開城門,微笑望向正準備抬手拉門環的杜夷方。

乍見妙齡女子出現,還熱絡地喊他「姊夫」,任何人都會不由得一愣。

女子巧笑倩兮,有著與管蒲劍相似的五官,笑容甜美而動人,毫無殺傷力,不似管蒲劍眉眼之間藏著凜然傲氣。

「妳是三妹還是小妹?」

故呀!這次真讓她猜對了人!「我是白蘇,排行老三,姊夫!」

她左一句姊夫,右一句姊夫,聽得杜夷方樂得很。

「幸會!」杜夷方回以誠摯的微笑,自懷中拿出一樣飾物。「這是給三妹的見面禮。」

一看他竟然送了黃金打造的耳勾當見面禮,管白蘇笑得更開心了。

這姊夫真不錯,一下子就把她的心給籠絡了!

「姊夫是來接二姊的嗎?」

「正是!她人呢?」

「她在寢房。」管白蘇又問:「姊夫知道二姊與古家堡尚有三年約嗎?沒履行完全約,二姊不能跟你走的!」

「我曉得!我今天是來簽約的!」

「呵……」管白蘇掩嘴輕笑,「看樣子姊夫很熟古家堡的規定,只要保鏢未有任何不稱職情事發生,可一直續約下去。」

「沒錯!」

「但是堡主在規章的後還有一排小字,不曉得姊夫有沒有看到呢?」

堡主超賊的,故意將字寫得極小,而且還寫在最後一頁的背面角落,若未多心地翻閱至最後,哪會曉得還有但書呢?」

「妳是說那一句『堡主擁有接受續約與否的權力』?」

「沒錯!」姊夫果然細心,難怪收服得了驕傲得不可一世的二姊。「所以能不能順利續約,就要看姊夫的造化。」還有堡主的心情了!

「我瞭解,帶我去見堡主吧!」

他可是有備而來,今天一定要簽下管蒲劍當他的保鏢,在他身邊履行完三年合約!

「你要過來續約?」

大廳上,口斷鴻泰然自若地品茗,神情自是毫不意外,畢竟杜夷方與管蒲劍之間的情事,他早有耳聞。

「對,續三年!」

「古家保一年一簽。」

「那我就每年都過來一次!」

他的決心堅定,古斷鴻自其神色中即可判斷出來。他是要給他一點刁難,還是順水推舟呢?

「蒲劍是我手上的精銳之一,我後來才發現我簽約金不小心說錯了!」古斷鴻的淺笑中難掩奸詐。

他想獅子大開口?「要不,簽約金應是多少?」

古斷鴻比了個五。

「五千兩?」好大的胃口!

「堡主!」接到消息的管蒲劍衝了進來,「我什麼時候價值五千兩了?」

「憑妳幫忙知縣大人破案,又千官發財,當然值五千兩銀。」古斷鴻優閒地喝著杯中的極品凍頂烏龍。

好茶!若沒點錢,哪喝得起這麼好的茶葉呢?所以,有得敲詐時,當然要用力地敲個徹底!

聞言,管蒲劍俏臉微白。「你都知道了?」她還以為她跟三師兄保密得極好。

「有我不知道的事嗎?」古斷鴻斜睨她一眼,「而且妳在任務執行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就曾被杜公子以不稱職為由,解雇了妳!」

「那是……」

「我知道那是你不忍心我的保鏢陷入險境的權宜之計。」古斷鴻打斷杜夷方,並將未竟的話說下去,「可不稱職就是不稱職,只要曾被僱主訂為不稱職,就不可再約約,這也是規定!」

拿規定壓人,真是一作爽事,所以他經常就修改規定,以免這些保鏢老是給他鑽漏洞!

想雙雙對對、夫唱婦隨,還得看他肯不肯讓他們得償所願!

一對璧人臉色僵凝,萬萬沒想到古斷鴻瞭解得這麼詳盡。

「當然,我也不是那種愛捧打鴛鴦的無情人,只要你給一萬五千兩的答約金,這保鏢就讓你帶走!」他還真是個好人呢!還不趕快叨首謝恩?

「一萬五千兩?」管蒲劍不滿地嚷:「我以往接的任務中,最貴的也不過二千五百兩啊!」

那還是因為需要遠征到西域去,堡主怕她一去不回頭或有生命閃失,才訂下如此高價。「堡主,你這是在坑人哪!」

「妳說什麼?」俊眸陰狠地瞪向管蒲劍。

一個人可變臉變得如此快速,讓杜夷方心中有所警覺。

「沒關係!」他拉了下管蒲劍的手,「一萬五千兩嗎?我給!」

「你哪來那麼多錢?」管蒲劍的下頷直接掉到地上打陀螺了。

他原來不過是個窮知縣,從詐騙盜匪竊取來的錢也幾乎歸還給縣民,怎麼可能身懷一萬五千兩?

「我借來的!」杜夷方小聲道。

「誰有這筆巨款可以借你?」她可不記得他認識這樣的有錢人!

「妳的大姊夫!」

「大……姊夫?!你們怎麼搭上線的?」

「是他主動來找我的,說堡主必定會刁難我們,要我提出巨款,故他先把錢借給我!」

古斷鴻離他們雖遠,兩人交談音量也極為小聲,但內力深厚的他仍聽得一清二楚!

那人會暗中幫助,必定是有人通風報信!察覺到屏風後方有個人影,視線立刻掉轉,偷聽的人連忙閃回屏風後。

「大姊夫人真好!」管蒲劍感動得眼淚快掉下。

「他還叫我們常去找他們玩,說妳姊姊很想妳們!」

「嗯!」管蒲劍用力點頭,「我們離開的時候,順路去找他們!」

就算不順路也要過去!

「悄悄話講完了沒?」古斷鴻不耐煩地問。

「這是一萬五千兩。」杜夷方拿出銀票。

錢能解決的事都是小事,只要古斷鴻肯續約,錢不是問題!

這是管蒲劍的大姊夫段歸秋說的,自言談中聽得出來段歸秋十分不爽古斷鴻,只要能讓古斷鴻吃癟的事,段歸秋都十分樂意幫忙!

段歸秋甚至還要他有餘裕時再還即可,就算沒還也沒關係,算是對清廉好官的資金贊助。

「錢我收下了!」古斷鴻將銀票放至一旁,「這約也不用簽了,若是保鏢不稱職,古家堡概不負責!」

「不會有不稱職的一天!」管蒲劍斬釘截鐵地道:「我的武功高強……」

「好了,娘子!」聽到熟悉的「武功高強」四個字,杜夷方忍俊不住地笑出來,「咱們收拾行李,回家吧!」

「好!咱們回家!」管蒲劍開心地牽起杜夷方的手,朝寢居走去,「快告訴我,新家長什麼樣?」

「我也要聽!」管白蘇跟上,「我也來幫你們整理行李……」

笑語逐漸遠去,古斷鴻放下手中的品茗杯,不冷不熱地道:「要躲多久?」

大廳內的氣氛凝滯了好一會,才見到一名嬌美的女孩自屏風後走出,她的左手有些不自然地下垂,面色略帶憂鬱。

「是妳去通風報信的?」古斷鴻歪著頭瞟她。

她輕輕點了點頭。「我希望二姊能得到幸福!」

「哼!」古斷鴻冷笑,「我養了只打洞的老鼠?」

管杜蘅低頭沉默。

「過來!」他招招手指頭。

管杜蘅乖順地走到他的面前,乖首望著他的腳尖。

「妳想盡辦法讓妳的姊姊都得到幸福,那欠我的該怎麼還?」

管杜蘅抬睫,輕輕搖頭。

「我看妳是還不了了!」說罷,他伸手扯裂了她的衣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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